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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鹭城的夜,璀璨得像颗海上的明珠。夜已深了,路上依然是车水马龙,天上的星呀,眨着眼,恨不得落到人间,也来凑个热闹。

    坐在30层的高楼露台,如浮在半空,看着天下。喧嚣似有似无,月光缠了纱。我点着根烟,看着烟圈在夏日的夜风里轻舞飞扬,独享着属于自己的时光。

    或许因为环境,或许,岁月已经老去,这以往的事呀,老是会在这个时候,关不住,毫无预兆的冒出来,总会记什么。

    比如,今夜。

    我想起了以前在部队军训的时候那段艰苦的岁月。

    那时很瘦,刚入大学。全校的学生换上军装,一早踏上列车,一直往北开。晃呀,晃呀,欢声笑语,一路对着即将到来的军旅生活的新奇与渴望!

    刚开始的热闹过后,彼此一身军装在身,仪式感十足,看着窗外,碧天苍苍,原野茫茫,竟然有点“古人征战几时回”的悲怆。仿佛我们就要奔赴血雨纷飞的战场,卫国保家!

    斜阳落到天尽头的时候,终于在一个叫“昂昂溪”的地方下了车。那时候,总觉得北方的很多地名取得怪怪的,难道这是南北方的文化差异?整完队,晕呼呼爬上了军用卡车,我们又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一个荒野上的一座大营房,一个带给我故事的地方。据说以前驻扎一个团,因为我们的到来,他们开拔到更北的地方搞野战训练去了。

    第一天晚上,分连分班。我好像是三连八班,很有印象,因为三八对于国人而言,好记。

    我们的班长是一个中原一带的人,听他说,只有那个地方出来的人才是真正的中国人。班长姓巴,显著特征是严肃的时候眉毛在眼珠上,笑的时候,眉毛自动移位,偏到耳边。

    刚到部队,总是强调纪律,看到班长那时刻绷着虎虎的严肃劲,咱也摸不清楚情况,所以我们班10人在第一天晚上分完班后的那几天,没有一个敢笑的。但是,从此我们的班长私下有了一个绰号,老八,班长老八。

    据老八自己说,他是考了多年的落榜生,所以,多少,对我们来说,也算有了比较容易沟通的基础。用他的话说,在他老家,他学历最高,是个文化人。我们呢,好歹,也算个文化人,于是班长老八变成了文人班长老八。

    记得见面的开场白,他抑扬顿挫,说文人与文人之间是最好相处的,事实上,后面发生的事情就不是这样了。

    第二天,起床号吹响了,我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响的。后来据我的邻床,江西的老五(哦,忘了交代,我是福建的,我们大学宿舍住八人,恰好,我们八人来自八个省,我们都不说姓名,直接叫省名了,比如,他们叫我小福建)跟我说,文人班长老八是与号声半秒不差的同时推门而进的,大家都起来了。

    点来点去少了一个,他的眉毛竖起来,把站在床前已起来的新兵蛋子(班长老八生气与不生气都这么叫我们的)扒拉开来,看到我还四仰八叉地躺着,跨步到我的床前,一把被子掀开,如雷一声天地开,“毛病”,我此前的声音都没听到,反正印象很深,只听到一个高了八个音调的“病”字,还有颤音和混响。我条件反射一骨碌就蹦起来,脑袋“砰”的一声撞到上铺的床板,不说眼冒金星,反正是彻底醒了。只是第二天的队列训练总觉得是晃悠悠的。

    那时大家就对文人班长老八有了一个非常不好的印象。反正我们班十人,自此以后,从来没人以文人自居,文人班长老八这种判若两人的实际行为不是文人作派。

    为了说明这个问题,我得多举几个例子。

    印象最深的是文人班长老八的“扔被子”。

    当过兵的人都清楚,当兵的第一课免不了叠豆腐块,就是把自己的被子叠得横平竖直、方方块块。我乃赤农出身,从山沟沟一不小心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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