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责懊悔恐惧杂糅成一片空白,等丁宁从中挣扎出来时才发现李策已经背着他走到十楼了。
楼梯里有不少人,却独独有他一个被人背着,显眼又奇怪。
“那些人……”他不愿别人听到他的谈话,靠近李策低声说。
“不是你的错。那种情况下,没人会听你的。”不知道是不是对这种事情见的多了,李策无喜无悲,情绪稳定,“你没看到他们第一眼就向旁人求证吗?”
丁宁哑然。
两人来到地下停车场时,消防车已经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救护车和警车。这座大厦这几天都十分热闹,俨然成为当地记者和八卦之人的聚集地。
临近下班时间,地下停车场里人挺多,电梯间旁边围了一群人,有警察在拉隔离带,丁宁被李策背着,比在场的人都高,目光越过人群,轻易能看到里边的景象——电梯的轿厢被艰难地拉出电梯井,两扇门板完全扭曲崩裂,就像被踩瘪的易拉罐,鲜血蜿蜒着从铁皮缝隙中流出来,漫过地下室深色的地面。
他不敢去想象里边的情况,轿厢到底还是没能完整地启出来,消防员与电梯维修人员都围在那处,脚下踩着粘腻的鲜血,用设备把电梯井弄宽一些。
阴冷的地下室灌入几缕寒风,让他震惊的是黝黑的电梯井内部,一个四肢反向折断的女人蜘蛛一样趴在墙上,俯视下边的人。
要是他没记错,那只鬼分明就被李策收拾掉了。
“别看了,我没收拾干净,小心惹上对方。”李策把丁宁背到自己的车旁边。
丁宁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块铁疙瘩溢出鲜血的样子,血腥味带着机油味弥漫在四周,激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靠在车上缓了一阵,还是难受得想吐。
之前还和自己打招呼的同事,眨眼之间就变成铁片中的死人。更加浓烈的血腥味顺着抽风机在停车场中乱窜,丁宁若有所感地抬头,那个挂着诡异笑容的女鬼径直撞入他视线。
对方爬出电梯井,顺着头顶的通风管道朝他们爬过来。
“李策!”
李策在一边抽烟休息,闻言居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抬头朝上方呼出一口烟。烟雾将女鬼半身都浸透笼罩,它身上的皮肤开始呈现出被腐蚀的状态,手脚并用地退回电梯井。
做完这一切的李策看起来有些虚弱,丁宁心想这人莫非又要掉链子,忍着呕吐感过去看对方情况,才发现面前对额头上居然沁出薄薄的冷汗。
“喂!你别关键时刻掉链子!”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丁宁急忙拍拍对方肩膀。
两人这边的动静不小,很快把附近的警察吸引过来。
“同志,你们没事吧?”一个面貌白净的警察看李策似乎不太对劲,问丁宁。
这件事故从某种程度上与丁宁脱不了关系,他心中有事,看到穿着制服的人第一反应就是心虚,抓着李策手臂的手紧了一紧,嘴巴闭紧得像严丝合缝的蚌壳。
对方并没有求助的反常举动让警察有些疑惑,他上前又再问了一句,“这位是哪里不舒服?”
身边的李策沉默得有点反常,丁宁勉强解释,“我朋友有点晕血。”
警察偏头打量了李策一眼,“你们是这个写字楼的?”
“对,我朋友不舒服,我要先走了。”对方还要再问些什么,丁宁嘴快地插话,他脚伤没法帮开车,只能带着李策出去。
“这边有医生,要给他们看看吗?”
“不用了。”丁宁远远地说。
带着李策走出地下停车场,丁宁费力地拦下一辆车回李策的店铺,一路上司机似乎是怕李策吐在车里,频频回首盯着他们。
回到李策所在的街道,一脸虚弱晕乎的人终于来了点精神,强撑着说:“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