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还偏要去看,这下放心了?这两天还睡得着觉吗?
修仙成神,本就是与天争命,逆势而为,天生的仙胎想要有所成就更是要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白染晓得这个道理,无可奈何,再一次被林夕整治的服服帖帖。
头五日是最凶险的,这期间要先将他的元灵击碎,待得这一关挺过去了,后头便是清洗重塑的过程了,白染索性搬了蒲团与他一阵之隔打起坐来,大有君若身陨我便相随的架势。见她这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林夕想唤她煲汤也不大好意思了。
五日过后,无尘盘坐的肉身微微一动,阵内法则一变,一股柔和的灵力缓缓流入他破碎不堪的灵台。口中一声轻呼,浑身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愈合了,苍白如纸的脸上也慢慢浮出血色。多日悬心观望的白染终于放下心来,揉揉僵硬的脖子,抱着枕头回房补眠了。
一觉醒来已是翌日晌午,白染懒懒的一睁眼便瞧见离风正捏着她的长发编小辫儿,她也懒得理会,一翻身便又要睡去,却被离风发觉一把扯了头发坐起身来。
“你不去随我看看你家殿下吗?”离风挤眉弄眼道。
“这后头已经没什么危险了,我在屋里等他也是一样的。”白染没好气的救出自己被□□的毛毛躁躁的长发。
“是没危险了,可如今正是祛除心魔杂质的时候,你就一点不担心?”
担心,怎么会不担心。但之前一直没好意思开口问师父。
被离风一蛊惑,白染也心痒难耐起来,起床简单收拾了,师姐弟二人便杀到了正在湖边躺椅上闭目养神的师父身边。
几句话在肚里反反复复过了几遍,白染脸颊微红,小心摇醒了林夕。
“师父,这洗灵阵可会把他在凡间的记忆情感全部洗去?”
林夕缓缓睁开眼,笑眯眯的歪头看了她一会儿:“你以为呢?”
完了,看来是没戏了。凡间三十年的先入为主生死挣扎,才有如今的一点两情相悦,这份脆弱的小感情还没发酵两日便要这般折了吗?白染扁扁嘴,颓丧的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朝湖里扔着石子。
瞧她这副模样很是有趣,林夕安静享受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洗灵阵只会洗去杂质,叫他从心魔中超脱出来,过往的那些事儿也是修行,全然记得,却不会绊住心神,方为洗灵。”
白染双眸一亮,丢了满手石子伏在林夕膝上:“师父说的可是真的?那为何轮回境里那个却能洗掉神仙记忆呢?”
“洗去前尘只是其中一个功效罢了,这阵法奥妙无穷,有着诸般变化的。现下三界没有什么祸事,若是哪日放到战场上去便是炼神的杀器了。”林夕掸了掸被她爪子抹黑的衣角,随意的解释道。
听的二人一愣一愣。
“好了,一边玩去吧。”林夕闭上眼,沐着暖暖日光再次养起神来。
白染放下心来。打算去瞧他一眼便该去无色天蹲守将要回天的爹娘了。
隆隆运转的洗灵阵外,瞧着日益恢复生气的无尘,白染不自觉满心憧憬。而此时在阵中支撑的无尘,却是正在万千年来最糊涂最混乱的一段时光里挣扎。
他不晓得自己是谁,自己在哪儿,记忆像丝线打了结,又像白水掺了墨。是无尘?卫天夙?还是聂如熙?他的一生到现在其实清白的让人心疼,来来去去能在心上留下一道影的不过那几桩。
这个女子我是识得的,王灵素。可是她怎么只有这样支离破碎的几段,后来呢?我好像把她弄丢了。
这个小女孩儿又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她们长的好像。好像一个人。
好痛,父帝为何这般狠心,雷池之刑叫我受了一个月,她会等着急的,您容我去同她说清楚也好。她一个盲女要怎么独自生活。
我叫齐玉,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