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细嚼慢咽的样子甚是可爱,不自觉便露了笑容,忍不住伸了手往她脸上捏去。
见他这般孩童模样的开心,白染心里仿佛有个小人正拿着刀子一下一下的戳着,羞愧心虚的几欲落泪。卫天夙一惊,忙松了手。
“是我不好,没轻没重的,掐疼了吧。”
冷酷帝王突然对着一小小女子不知所措的样子着实吓人,白染破涕为笑,一双小手却一把将他双掌夺了过来,按在自己脸上使劲揉了两把:“不疼不疼,你随便掐,我都依你。”
“没规矩,什么你呀我的,都是做皇后的人了,以后人前可不许这样了。”卫天夙也被白染逗笑了,强忍着板起脸来训她,宽大手掌却在她光滑脸蛋上摸索个不停。
“今夜便让柔儿放肆一回吧。”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染稳了稳心神,有几句话,她想问一问。
“陛下,若是当初您与灵素姑娘逃出生天,此后在显州做对平凡夫妻,日夜为柴米油盐操劳忙碌,你可愿意?”
“自然愿意。”
“陛下,若是如今,要您拿拼了命夺取的江山去换回灵素姑娘一条命,此后再无这权势富贵,只做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可愿意?”
卫天夙渐觉怪异,却依然答道:“自然愿意。”
“陛下,若是天道不公,又待如何?”
“天道无情,吾必逆之。”
“陛下,对无情之人,如何?”
“任其清净。”
“陛下,对痴情之人,如何?”
“永不相负。”
五问五答,心中了然。白染慢慢靠近他怀里,不是七殿下仙气缭绕的清甜气味,不是白衣少年孱弱清净的纸墨味道,是将军帝王的坚硬厚重,是心魔,是孽缘,是末路。可眼下是柔情,是缠绵,是对他不住。卫天夙从来都没有错,是没有余地。
胃里一阵绞痛,口中有腥甜的味道。白染伸出细白手臂紧紧的环着他,按下一身剧痛,轻轻喘息道:“若你我只是个凡人,我必一生相伴。可你要的我给不了,王灵素和陈柔儿都给不了。今生是我对不住你,可你要相信,我是真的,我是真的……”
卫天夙渐渐也支撑不住,吐出一口血来,心知不好,狠狠推开怀中的陈柔儿,不可置信。想要支撑着去质问她,却见她眼角湿润,已再无气息。
龙凤花烛犹自燃烧,一室喜红一双人,却再无凡间余生情缘,人世深情夫妻。
天应五百七十六年秋,帝后大婚之夜,武帝卫天夙,皇后陈柔儿,双双崩逝。
三月后,昭帝卫天雍登基。此后百年,天应重归平静,四海统一,天下归心。
无色天轮回阁往生阵里,白染从尘世中一脚踏出,心中惴惴,匆匆忙忙便想离去,刚行了没多远,便被一只白皙手掌扣住了肩头。
僵硬的转过身来,白染堆出一个讨好的笑。
无尘紧紧拧着眉头,不说话,只是瞪着她。
晓得他也许会不舒服,不高兴,但没想到他会动怒生气,解释的话在肚子里思量了好几回,最终还是垂头丧气的不敢吱声。
无尘却突然一把将她扣在怀里,不见风轻云淡,他搂紧了这个胆大包天的人儿,是失了态的君子,既怒又怜。
“我从来都知道我没有地位,没有依靠,没有许多资源和人脉,但我还有这一身修为,还有骨血性命可以与天争命。我不要你为我以身犯险,你可听明白了?苦海争渡,我不值得,你不能舍出自己,你可听明白了?往后日子,我会护着你的,从很久之前,到很久之后,我都护着你的。”
他从未这般郑重叮嘱,也从未这般大胆行为,一字一句砸下来,声声如雷,劈在她心头。
白染却突然想起了少时的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