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这么久,你是该回去看看了。”阮景劝慰道,她下一句话原本想说,正好大家可以一起去京都,但是白宿却突然死死地握住了她的手。
阮景吃惊地张了张嘴。
白宿抓着她,目露恳切,“小景,跟我一起走吧,有一件事,我需要帮忙非你不可。”
白宿的力气很大,抓得她生疼,阮景忍不住抽了抽手,“你先放开我,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能帮上的忙,我肯定帮的。”
白宿听她喊疼,立刻就撒了手,只是面色显而易见的更加苍白,仿佛被抽走了精神一般。
良久,他苦笑道,“你从来都没问问我,你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我过的好不好。”
这句话说得很令人心疼,阮景几乎立刻就被愧疚感淹没了,因为白宿说的是实话,她自从醒来就深深地陷入失忆的不安中,而两个人相逢之后,更是把白宿当成了链接现在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的一根浮木,拼命地抓着,哪怕在蒋唯心出事后,她也是关心案子多过于关心白宿的感受。
越想,阮景就越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
“我很抱歉,我——”
“小景,我父母死了,半年前。”
阮景的眼睛缓缓睁大,嘴张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实际上,她现在的脑袋是懵的,不是很能理解白宿的话。
看着她震惊的模样,白宿垂下了头。
“小景,之前告诉你梁颜死了的时候,你很伤心,我就忍着没告诉你,其实没差几天,我的父母也遭遇了意外。”
“那段日子其实挺难熬的,我找不到你,到处都找不到你,一个人挺着,一晚上一晚上地说不着觉。”
“偌大的一个公司,全部沉甸甸地压在我身上,和蒋唯心订婚,也有和蒋家联手的因素在里面,可是现在唯心死了阮景,我快要撑不下去了,你帮帮我。”
他的眼睛濡湿,揪着她的心一疼,印象中,白宿没有一次会露出这样无措的表情。
他一向张扬而又有主见,是天之骄子。
可是现在,他向她低下了头,对她承认——其实他并不强。
半年,又是半年。
阮景现在十分厌恶“半年”这两个字,半年前,梁颜死了,半年前,白宿的父母死了,半年前,她来到了柳川,柳川欢迎她的,是一场车祸附赠了三年失忆。
“白宿,我真的很抱歉,我总是跟你抱怨,却没有想过你心里该有多难受,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你应该早一点告诉我的,我——”
“小景。”白宿抬头看她,目光灼灼,仿佛正在燃烧着的,是他最后的期冀。
“你愿意帮我吗?”
她点头,又点头。
阮景想,此刻无论白宿说出什么,她都愿意帮他,也必须倾尽全力帮他。
“我能做什么?”
“小景,盛合不能在我手上没落下去。”
盛合,白宿家里的公司,国内顶尖的国际贸易公司,在国际上都名声斐然,更难能可贵的是,盛合在国内的企业形象极佳,热衷公益,每年很大一部分企业利润都用来扶贫助学,在民间十分有口碑。
而这样的盛合,在白宿的父亲创办它时,不过是个十几人的小公司,短短三十年发展成这样,堪称商业奇迹。
白宿逐渐恢复成了往日那个风度翩翩的白宿。
“盛合虽然这么大,但是却一直摆脱不了初期家族企业的雏形,除了我手上的股份之外,大部分股权都在我父亲和母亲的亲戚那边,尤其是我父亲的弟弟,我的堂叔,可以说在董事会上十分有发言权。”
“原本在我父亲去世后,按照遗嘱内容,他名下的股权全部由我继承,可是就在四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