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生的人都是在骗自己。”天慈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他突然想起自己从前若是能坦白一些，不要拒绝苏清歌的要求，事情会不会走不到这一步。

    可紫虚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词就是如果。发生的事情便是发生了，再怎么样也不会逆转结局，所以人总是要往前看。

    但道理谁都能说，真正放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终究是人非草木，不能把这种事情拎得清楚。

    苏清歌不是外面的寻常女子，她平日里虽然大大咧咧看着总没心没肺的，可一到关键时候，她会显露出天家公主的胸襟和气度来。

    诸如看见外面的流民，苏清歌会觉得这件事情也有自己的一份责任，为了这种责任，她也会奋不顾身的去北凉。

    天慈尊重苏清歌的决定，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特别是明明曾经有机会拥有的时候。

    “在我心里，你和天下的百姓一样重要，我不愿负你，也不远负苍生，可是如今我不得不去选择一个。”苏清歌哭够了，自己擦了擦眼泪站直了身子，“所以把来生许给你。我知道你是修仙之人，或许将来得道高升，会有无穷无尽的仙寿。你一定要记得我，来找我，好不好？”

    人的确有转世轮回之说，可是在黄泉走一遭，人就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来生再许也只是在嘴上说说而已。

    可天慈不知道是想要骗自己还是骗苏清歌，他点了点头，说了句好。

    “下月初三，你会来吗？”苏清歌听着他答应了，像松了一口气一样，问道。

    送她离开吗？送她去嫁给别的男人？

    天慈顿了顿，最终还是点了头，毕竟那可能就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了。

    这种无力的感觉，让人很疲惫，白潇在神殿中惴惴不安的等待着自己的师兄，等回来了一个比三日前还有丧气的天慈。他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里去。

    白潇认识天慈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变成这个样子。

    从前天慈是最阳光乐观的人，她刚到碧落山时心情不好，天慈总是能有办法让她开心起来，可是现在轮到他了，她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找不到。

    紫虚就看着白潇的眼神一直跟着天慈，猜都不用猜就能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慢悠悠饮了一口茶，“你不必愧疚，这是他必定要经受的劫数。”

    更何况，情劫若只是如此，怎么能称得上是劫数呢？

    劫数从来都是让人痛不欲生的，这一劫，根本就还没有结束，若是如今就承受不住了，往后就更加不必说了。

    不过这些紫虚都没有开口，并不是所谓的天机不可泄露，而是他怕白潇听完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来人间走了一遭的白潇，早已不是碧落山上那个看什么都了冷漠无情的妖了。她有了人情味，懂得了世间的感情，甚至比许多人都还要更有人情味。

    这件事情，从紫虚这次刚来王都就发现了。

    一个人最不会骗人的地方就是眼睛，他这次来王都，能明显感觉到白潇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再是从前那种麻木冷漠的样子，而是有了光亮在里面。

    “师傅也经历过情劫吗？”白潇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去看着紫虚，突然心里一空。

    得道成仙的人如若都要经历情劫的话，紫虚已经位列仙班，岂不是已经经历过了情劫？

    白潇不知为何，想到这里，心中很不是滋味。

    紫虚似乎没有想到白潇会这么问，愣了愣，用很耐人寻味的笑容看了白潇一眼，“没有。”

    白潇有些意外，但更多的还是不敢相信，“骗人，师傅自己说过修仙必须要过情劫，师傅怎么会没有过情劫！”

    “那或许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