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白潇突然笑出声来，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她只是道：“一定是他。”

    “什么？”紫虚真人问道。

    “师父，你可知我一身残疾拜谁所赐？”

    “你若不愿说，我亦不相问。”

    “夫君。”白潇将这两个字在舌尖上转悠一圈，她拉开唇角，含笑道，“一切皆是拜我夫君所赐。”

    紫虚真人：“负心如此。”

    “是啊，负心如此。”白潇闭了闭眼，她嘴角的笑容丝毫未变，“我尚且还记得与他在山中欢喜的岁月，但是没想到转眼间遭逢大变，不仅痛失妖友，更是险些丧命。他为求飞升，不惜以身涉险，利用我数月，骗我心肠，将我耍的团团转……”

    最重要的是，欺我感情，杀我友人，灭我孩儿。

    身体残了倒也罢了，只恨不得以手撕面，揭下那人冷酷残忍的面具！

    白潇恨啊。痛极，恨极。

    她缓声道：“师父，我知道的，那道雷，一定是他的手笔。”

    白潇轻声笑道：“他不杀我，难道还想再虐我一番？怎知我痛，因为我爱，如今爱已往矣，他如何伤我？”

    紫虚真人沉默片刻，突然出声道：“乖徒儿，有句话我道是不知说还是不说。”

    “师父且说。”

    紫虚真人目露怜悯之色。

    他的薄唇一张一合，清冷好听的声音落在白潇耳中却是叫她神色一变，乃至手中握着的茶杯也掉落在地。

    “你道什么？”

    “徒儿，人间已有百年没有道人得以飞升了。”

    ——

    紫虚真人不滥杀无辜，但是方锦此次却是真的恼了他，他无心杀她，却是囚禁了她一段日子以示惩戒。

    天慈懂紫虚真人的意思，过了这段时间，便详装不慎，偷偷将人放走。

    方锦没了武器，一身本事无处施展，想要对付白潇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还得惶惶逃走。

    自那日紫虚真人和白潇谈话过后，白潇便大病了一场，等她重见阳光的时候，面容苍白到可怕，血管埋于皮下，依稀可见，看上去吹弹可破，只可远观。

    方锦天资颇高，就算是废去妖力，重修道途，修炼速度也是快到可怕。

    这一点就让紫虚真人颇为惊叹，心下对自己这一徒儿更是宠溺。

    而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天慈困于灵寂期已有数年，前几日天降惊雷，不知从哪里刺激了他，竟然叫其陷入瓶颈的境界有了些许松动，这不，闭关数日后，房内玄妙道法也无法藏住。

    这是要突破的迹象啊。

    白潇由衷为这位师兄感到高兴。

    当天慈破关从房内出来的时候，双目紧闭，少年英气勃发，又带着些许翩然仙姿，看上去与往日有些不同。

    但是当其睁眼，一见着白潇便眉眼含笑，又变回了原来轻松活泼的少年模样。

    尽管境界已达元婴期，在人间也是堪称老祖的人物，但是却只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少年。

    天慈笑眼弯弯，朝着白潇做手势道：“师妹，我成功突破了！”

    转眼一瞬间，山头已过数月。

    白潇每日早起，在天慈的陪伴下、紫虚真人的指点下尽心练习着道术。

    修仙无岁月，岁月催人老。

    白潇对时间没了概念，她是妖，又是修仙之妖，寿命绵长，不用担心这些人类哀愁之事。

    而天慈天资绝伦，是极好的修仙胚子，继突破元婴期后，便每日带着白潇进入山林捕猎妖兽，以期来增加白潇的实战本领。

    紫虚真人则是默许如此训练，他只想着自己这乖徒儿愈发沉默寡言，不若叫她多战斗战斗，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