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了,故意与之作对的沈景会自是开心的很。
他高昂着脑袋,好整以暇的等她发怒。眼看着徐曼月双手握拳,牙关紧咬,一双站的笔直的短腿立马就快速的往后退了几步。
徐曼月见了,脸上的怒气不由更盛。但是她那一双都快喷出火来的眸子,却由看向沈景会转到了姚千夙的身上。
不明就里的姚千夙顿觉无辜,尴尬着一张脸,看看徐曼月,再看看沈景会,来回的扫了几遍,硬是没明白她怒从何来。
福伯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而后走到姚千夙前面,恭恭敬敬的说道:“少爷,三爷说了,你不能称呼徐姑娘为姐姐,你该叫她一声……”
“不,”沈景会眼见着福伯就要说出那个他不愿意承认的称呼来,当机立断的截了话头,“饭能乱吃,人可不能乱叫。”
福伯好心解释:“哪是乱叫了,徐姑娘可是三爷未过门的……”
沈景会口齿伶俐的反驳:“未什么未!你既知未成事实,又何必跟着那帮老家伙逼我乱叫人。”
啧啧,听了这许多的姚千夙可算明白了。原来,沈景会因为打心底不想要徐曼月成为的自己舅母,所以就故意的拿称呼去噎她。而徐曼月,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心中纵有怒气,却也不好当着自己这个外人为了正一个莫须有的身份而当场发作。
最要命的是,“徐姐姐”这三个字竟是由自己起的头。在徐曼月眼里,或许自己就是那个教唆之人吧。
姚千夙扶额,真是,没事自己插什么嘴呀?现在可好,莫名其妙就趟进浑水了。
“少爷,恕老奴多嘴一句,这早也是叫,晚也是叫,又何苦逃避在一时?”说着,福伯还恳切的看向姚千夙,求助。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本想当鸵鸟装死不参合陆家家事的姚千夙,此刻被天天给自己送饭送菜的福伯点名,当即只得附和他话的连连点头。
“对啊,左右一声称呼,叫了又不会少你块肉,就叫了吧。”
福伯劝说自己,沈景会多少还能理解。可是,现在看着姚千夙竟然也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沈景会才刚刚恢复的好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他眼一瞪,冲着姚千夙嚷道:“你懂什么呀!这里的人你识得几个?陆家的事情你又晓得多少?你若是为了我好,就不该言而无信!”
“我……”姚千夙没想到自己一句简单的劝慰,竟然激起人儿这么大的火气。
“你什么你?若是觉得冤屈,那大可不必,只要兑现对我的承诺就可。”
他嘴上说的凌厉,可一双直直望向自己的眼神,澄清而充满了祈盼。姚千夙明白,他如此的激自己,为的仅仅是能离开这座宅子,离开徐曼月这个女人。
“可是……”自己能带走他吗?沈景会可是陆觉明心尖尖上的孩子。而且,带走了他,等于就是在跟陆家做对,在否认徐曼月的身份。
沈景会主意已决,如何会再给姚千夙拒绝自己的机会。
他一把提起放在地上的竹篮,不容置疑的大声说道:“姚千夙,你那半亩地还种不种了?本少爷现在闲的很,不如现在就陪你走趟宋爷爷家!”
因着徐曼月的到来,陆家院门不论是白天黑夜是成了关闭状态。也不用姚千夙自个儿动手开门,沈景会脚一踮,就很熟练的打开了门销,往内一拉,抬头便撞见一堵青灰色的人墙。
“舅……”他嚅了嚅嘴,生生将第二个字吃回了肚里。
眼稍一瞥,瞧见身后侧的姚千夙,不由分说就重新的抓起她手,往外走。
陆觉明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垂眸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外甥当着自个儿的面牵着一陌生女子的手从面前走过。
这一幕落在福伯眼里,胸口钻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