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捉影,险些一网打尽,到如今所余下的,不过只有三十人而已。
麻衣老者想到这些,心念千回百转,思虑许久之后,突然说道:“二公子,天罡地煞已然所剩无几,这半月来不间断追杀,仅剩的最后三十人,始终都在四散流亡。但您应该很清楚,最近几日,他们就像销声匿迹一般,再不肯轻易露面了,想来也已察觉到咱们在洛水城中留下的诸多人手。但是为何……偏偏在今日,这些死士又敢明目张胆地再次现身?”
“说下去。”陈西湖陷入沉思。
“老奴猜测,想要调动这些死士,其间必然存在一种特殊的暗号印记。”麻衣老者寒声道,“而今日,洛水城的暗桩中,恐怕有人在咱们眼皮子底下,留下了这些印记,天罡地煞见到之后,自然要出现。”
陈西湖面色顿变,手中折扇被他无意识间握的咯咯作响,他沉思了许久,喃喃道:“不应该啊,能调动一百零八死士的,整个铸剑山庄,也就只有大伯陈繇和我那个兄长了。大伯一年前练功出了岔子,丹田内燃起阴阳之火,自焚而死,整个山庄的人都见到了那具尸身,这事不会有假。至于陈青帝,当日联手围杀此人,你我皆有参与……”
说到这里,陈西湖目光渐渐冷了,有着掩饰不住的怒火恨意,厉声道:“说来我那位兄长也真是好手段,半月前长姊给他喂下散功水都奈何不得他,父亲、我、福叔你等一众好手联手绞杀,仍是被他刺瞎我一只眼睛,伤了本公子的修行根基。若非是他,我又何至于到现在,悲惨到跌境于知微?本公子原本有望冲破止水境,连神隐门槛都能一步跨过去的,因他的缘故,全都毁了!”
说到最后,陈西湖已近乎咆哮。
麻衣老者同样心中一寒,忍不住抬起手磨挲着脸上从额头一路贯穿到嘴角的狰狞疤痕,即便相隔半月之久,仍是觉得隐隐作痛,眸光中更有掩饰不住的惧意。
他当日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平日里看着温和儒雅甚至有些懦弱,一旦决意出手,竟能在重重围杀之下,不仅伤了二公子一只眼睛,更是以五指生生破开他止水境凝聚出的七寸气衣,险些撕烂他整张脸。若非当时在一旁,尚有一位出自青叶宗的高手压阵,恐怕还真会被他杀出一条血路。
但所幸,他终归还是死了。
被挑断手筋脚筋,毁去气海丹田,埋骨于乱葬岗中。
“可若不是他们,整个洛水城间,就再没人有集结天罡地煞的资格,难道是我猜错了?”麻衣老者蹙眉凝思。
啪!
一道声响突然打断他的思绪。
麻衣老者抬起头,见到二公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三个本该昏死过去的死士身旁,一只手扼住其中一人下颚,脸色阴沉。
“你这家伙不厚道啊,明明中了福叔的软骨掌,全身动弹不得,竟然还能让你生出些许气力。”陈西湖手腕一拧,这死士的嘴中,随之吐出一枚黑色药丸。
陈西湖狞笑道:“该说你蠢,还是说你有魄力呢?醒来的第一时间,不想着逃跑或是对我们出手,反倒要自杀。怎么,想要断了自己后路,不让余下的天罡地煞来救你们?”
“可你们不是死士吗?难道还指望着彼此间有所谓惺惺相惜的袍泽情分?不过若真是这样,那再好不过。”他抬起手臂,大拇指指向身后,冷笑道,“瞧见没有,这里除了本公子外,尚有止水境四人,不光是他们,在这座楼阁附近,还藏有不下于十二位知微境修士,你的那些同伴余孽若真敢来,插翅也难逃了。”
“一直都听闻大伯陈繇豢养的一百零八死士,知微境内无敌,我呸,还不是一身本事都用在刺杀上?这座楼阁就是本公子专为你们选的,四下空旷,连个隐匿身形的地方都没有,真敢大摇大摆地现身,你们就是有天大的手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