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还生气啊,一个男人跟女孩生这么久的气,你丢不丢人啊。”林瑜捶了他一拳。
“不丢人。”
徐弃明知道他在开玩笑,但在这件事情上,他无法以玩笑的心态释怀,他认真无比,一字一句道,“徐绘衣要杀的是我的亲人家人,如果一个人在你面前扬言要杀了你们家人,甚至动了手,你能在两天后就原谅她?”
徐弃自嘲一笑,“孩子不是给她脱罪的理由,她从来做事就是这般乱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当初明目张胆抢走我跟橙子买的东西,不给钱不道歉,一副天下皆她妈的态度,家教如何早就看清了,一直以来都不跟她计较,但不代表她能触我的逆鳞。”
“老徐,你…唉……算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你自己好好想吧,但是我们还是想说,有些事情真的不要太过于认真计较,虽然你说的没错,但你也清楚我们这里几乎所有人对地下城的戮兽是没有概念的,唯一根深蒂固的就是戮兽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就算可以理解,往后若是传到老师耳朵里,可不一定会出什么事。”
“嗯,多谢提醒。”徐弃趴着饭,虽然不想去,但探研社有他不得不去的理由,“等我消了气我自然会去报道,你们不用管我。”
“其实吧……”费杰尔从他的床上下来,走到徐弃的床边坐着,踌躇了半晌,似乎是有话要说,但觉得又不是时候,欲言又止。
徐弃看他这样子,把筷子一放,“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就说。”
费杰尔道,“我是想说,但我怕你生气,到时候跟我吵起来。”
徐弃不解,“我跟你又没过节,能吵什么?……你想说徐绘衣的事情?”
后知后觉费杰尔讲的可能与徐绘衣有关,徐弃表态道,“我跟她有过节,但不妨碍你说,想说什么就什么。”
费杰尔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其实徐绘衣挺可怜的。”
他这么说了一句不着调的话,随后才开始解释缘由,“你们不了解徐绘衣,据我所知,徐绘衣的爸妈都死在战场上,死在戮兽手里,徐家血脉就剩她一根独苗,家族直系旁支打压厉害,虎视眈眈,所以从就被当作是人形机器训练,没有童年,没有朋友,甚至连如何与人相处都不知道,她从懂事开始,脑子里就只有战斗跟杀意。憎恨戮兽很正常。”
他又继续道,“你们应该知道,越是庞大的家族,内斗就越厉害,徐绘衣的父母以前是域都最强大的戮战军,而且你们知道吗,她的父母都是满天赋的超级战士,是十三城的传说。徐家的光芒都让他们两人占尽,死了徐家那些人高兴疯了,徐绘衣在父母死后,差点就被徐家人掐死,后来被救出来,徐家的三长老,也是徐绘衣的亲爷爷,就把她送进了军事基地。”
“这……”
三个人听完之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徐弃没有他们两个那么惊讶,只是皱起了眉头,他想起了眠。
眠战斗力爆表,对日常生活却一窍不通,出了军事基地之后他是第一个认识的人,跟徐绘衣竟一模一样。难道她也这如傀儡这般被训练出来的战斗机器吗?
“我说这些不是想洗清徐绘衣要杀老鼠的问题,而是告诉你,任何一个人,都有其存在的准则,这个准则是不可能迎合众人的,你对地下城跟人类的包容,而徐绘衣父母惨死在戮兽脚下,又进入了十年地狱般的生活,自然也是对戮兽十分之憎恨。”
徐弃点头,虽然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但不得不说,他似乎感同身受到了那种黑暗中的绝望,漫无天日的杀戮训练,唯一一个让她活下去的念头,恐怕就是戮兽了吧。
那眠呢,也是这样吗?
徐弃不禁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突然很想现在就去找眠,想看看她,想问问她,孤独可曾吞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