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归元寺,沉睡的犹如一个孩童。
五点多的时候,院子里面扫地僧扫雪的声音窸窸窣窣的传来,林合阳习惯性的将被子叠成了整整齐齐的豆腐块。
许是变天了,本已愈合的伤口,有些许疼痛。
林合阳走出房间,寺院里落满了厚厚的雪花,傲霜斗雪的红梅,经过一夜风雪,似乎是开的更艳了,古树参天,泉水青绿的流着。
临近过年,来寺院拜佛上香的人多了起来,只是现在天还蒙蒙亮。
寺院里,只有几个僧人在扫着雪。
林合阳穿过阆苑亭角之后,径直的来到了南苑罗汉堂。
归元寺罗汉堂数罗汉,是已经流传了许久的趣事,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是从什么人开始的。
传说是从任意一尊罗汉像开始数起,按着顺序往下接着数完自己年龄的数字,最后的那尊罗汉的尊号,面部表情和动作,便可以昭示数罗汉人的命数,脱塑工艺的各式各样的五百尊罗汉,栩栩如生,形态各异,在南苑罗汉堂屹立了数百年。
林合阳走到了一尊罗汉面前,顺着走下去,一,二,三,直到停在了三十一的那尊罗汉面前,正是416尊佛像。
林合阳看着对应的卡片上的字样写的是:“第四百十六蠲楞意尊者”法相所现为正面安然而坐,双手笼于袖中向右作抱拳拱礼状,头部略向前倾,蓄须,头顶隆起,威严貌。
而一旁附上的诗词则写的是:“鸟在林中自由飞,鸟在笼中唯悲啼,听其自然由其性,生而为囚最可悲。”
身后走来一穿着长衫马褂的男子,男子神清气爽,一派淡然的模样,望着那林合阳站在416尊罗汉的面前,径自的走过去,朗声读起了那首附上的诗词:“鸟在林中自由飞,鸟在笼中唯悲啼,听其自然由其性,生而为囚最可悲。”
“余老板?”林合阳转身,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男子,不正是长乐戏院大名鼎鼎的余泉余老板。
“林师长,别来无恙呀?”余泉看着林合阳,淡然问候。
“哪里还是什么师长,不过是一介平民而已,多谢余老板记挂,好的很。”
“林师长,可否借一步说话。”
“当然。”林合阳道了一句,侧头又看了一遍那诗句,心中思绪万千。
二人这才走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古木树林之间,那里平日里也是人迹罕至,此番雪地上连个脚印都未曾留下,二人踩在雪上,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听闻八月时候,师长在南乐县城受了重伤?”
“日本鬼子欺人太甚,辱我家国,侵我领土,夺我华夏几千年的历史文物,杀我万万同胞,我守不住北平,死了那么多兄弟,我这条命,不过是苟延残喘,捡回来的罢了。”林合阳眼中满满的悲愤。
“是冯治安团长命我前来的。”余泉淡淡一语道出。
“兄长如今已是身陷囹圄,却还记得我。”林合阳无奈的一笑,满是悲怆。
“冯团长如今托病在开封休养,知晓师长如今在归元寺小住,托我前来探望。”
“那宋司令调动大军进攻邢台,若我是兄长,也断然不会与他一道,意见相左,如此,还不如离开。”林合阳满满的无奈。
“师长,你还记得方才那尊罗汉附上的诗吗?”
“记得,我如今哪里又比得上那自由飞翔的鸟儿,不过是囚笼中的一只折翼的病弱而已,生不逢时,死不足惜。”
“何为救国,比之刺秦王的荆轲,虽有勇,而无谋略,比之蔺相如,视死如归,可与和氏璧一起毁灭,终完璧归赵。”
“党国政府,党大于国,可无国又哪里来的党,与我一般雄心壮志的人大有人在,可总有那些少数的鼠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