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朋友从瑞士捎回来的。”曾维之淡淡一笑,一反方才还是严肃的神色,一手去西装口袋里面摸了摸,摸出来一把五颜六色的瑞士糖果,一把递到了男孩的面前,少年嘴角立马扯开了笑意:“还是大哥对我好。”
曾维之将手中的瑞士糖果悉数放到了曾谙的手中,还不忘打趣道了句:“小跟班儿。”
“我愿意永远陪在大哥身边,做个小跟班儿。”少年拿着糖果,望着大哥,笑的很是明媚灿烂。
曾维之被曾谙一句话逗的,本是严肃的脸上,一丝浅浅的笑意,苦涩又寂寥。
曾维之拿手,在男孩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二拍,这才恍然发现,原来面前的少年,在不知不觉间,竟出落的与自己一般的个头了。
“哪有人能永远陪着谁,再说了,将来你长大了,你不工作,不娶妻,整日还能跟在大哥身边不成呀?”曾维之耐心的说道。
“对呀,那我就永远不要长大好了,那样,大哥也永远不会老去。”男孩说的有些异想天开,曾维之看着曾谙,再次被逗笑了。
曾谙拿起一颗瑞士糖,撕开了纸质的包装,窸窸窣窣的糖纸撕掉的声音,一股葡萄味儿立马充盈了整个口腔:“这外国糖,还不错。”
曾谙一边说着,一边将其余剩下的瑞士糖装进了口袋里面,还不忘拍了一拍口袋的糖果,像是怕它们自己会跑出来一般。
“大哥,你怎么也不睡?”男孩一边懒散的嚼着口中的糖果,一边看着雪茄在曾维之周身缓缓的飘散着。
“睡不着。”曾维之望着平静的江面,就如同此刻他平静的面容一般。
“那,大哥,可也是因为汉口要到了,同我一般兴奋的睡不着?”男孩微微偏着头,望着曾维之,渴求于一个回答。
“恩,因为汉口要到了,大哥睡不着了。”曾维之的心,仿佛是被什么撕扯着一般。
“可是,现在才一点,还有四个小时,才会到汉口呢?”曾暗拿起手表,转过身子,借着甲板上的灯光,这才看清楚自己右手腕表的时刻,他手上的是一款瑞士表,活力青春,滴滴答答的声音,正如同眼前笑意盈盈,难掩激动的少年一般模样。
“是呀,还有四个时辰呢,走吧,回去睡吧。”曾维之抽了最后一口雪茄,将雪茄在水晶烟灰缸上用力的摁了摁,熄灭了火,这才搂着曾谙的肩膀往三楼走去。
“快到武汉了。”曾维之看了看远处霓虹的灯塔,似乎是喃喃自语道。
“大哥,你同我讲讲,汉口是什么样子的呀?”
“汉口呀,和上海有些像,可是呢,又有些不一样。”
“大哥,你越说我越糊涂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有些像,又有些不像的地方呢?”
“等到了港口,你不就知道了。”
“行吧,大哥去过这么多次武汉了,可是这是我第一次来,我一定要在汉口好好玩玩儿。”
这么多年来,曾维之,第一次来汉口,那是十二年前,将母亲的骨灰送回汉口,他只记得,父亲跟自己说过,母亲的遗愿是落叶归根,当时,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他的外公外婆,老俩口膝下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曾维之记得当时看到外公外婆的时候,外婆泪如雨下,而外公那张坚毅的脸上,却是沉默如海一般。
也就是那段在汉口最黑暗的时光里,一个爱笑的女孩儿走进了自己的心里,让自己昏暗的世界里,仿佛照进了一缕阳光。
没过几年,曾维之的父亲曾伦也去世了,曾家大大小小的生意,便落在了曾维之一人的身上。
八一三事件爆发之后,外婆托舅舅送来了信,说是希望曾谙和曾维之能够到武汉看看自己,曾维之知道外婆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和曾谙到武汉避一避,纵使当年曾书贤如此让曾家在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