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藏着针,自己要是执意离开,郑婵儿的事情怕是最终要闹到皇帝那边。
“李侍郎过虑了,郑某绝无他意,既然李侍郎盛情,那郑某岂能不从?那你我今日便以主宾称呼,行主宾之礼,不议朝堂之事”
“好!”,李德裕吩咐李寿山:“准备宴席,今日我与有融兄不醉不归!”
在准备宴席期间,郑朗与郑婵儿被暂时请到西跨院休息。约一个时辰之后,李寿山又将两人请到正堂,参加宴席。
起先宴席的气氛比较生分,只是单纯的互相敬酒,相互之间话并不多。但后来,不知谁起的头,聊到了诗词上,一下子便将众人的话匣子打开了。
众人从诗经一直聊到了汉乐府诗,又聊到了建安七子,同时代的曹操、曹植父子不可避免的被提到。
直到此时,郑朗方才发现,李德裕竟然与自己一样,对曹操的诗非常欣赏。
气氛渐渐融洽了起来,李德裕更是借着微醺的势头,开口唱《短歌行》。精彩之处,郑朗更是打翻酒杯,以手拍案,应和起来。
郑朗为了表示主宾之礼,亦唱《观沧海》以谢李德裕。
李德裕遣散了歌姬,亲自起舞相和。
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宴席到达了最高潮。每一个人都喝了不少酒,姿态愈发欢谑,此时此刻,谁人敢想象这是郑朗与李德裕是政敌?
舞罢,李德裕回到坐席上,又敬了郑朗三杯酒,而后问郑朗:“有融兄,敢问令爱可有心意的郎君?”
郑朗哄着脸,眯着眼回答道:“犬女眼高,非要嫁一个将军!文饶兄,你来说说,长安城内有几个将军?又有几个未婚配的将军?我总不能让犬女去做妾吧?!”
“可在外征战的将军,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古来征战几人回?万一出了什么事情,犬女岂不是要守寡?那,那可不行!”
“有融兄,我这里倒是有一门亲事,不知道令爱嫌不嫌弃?”
郑婵儿也喝了些酒,真情从心底翻涌上来,也是敏感了不少,听到李德裕要说婚配之事,一下子就红了脸。
她抬头看了一眼正对面的谭泽露,突然觉得他生的好看,见谭泽露向她这边望,赶紧低下头,心里慌的如麻团一般。
想看,又不敢看,再抬起头瞄一眼谭泽露,耳朵就发烫。
“文饶兄但说无妨”
“我有一个侄子,名叫李会林,平时也好个骑射,也好王昌龄与王之涣的诗句,生的高大威武,年方二十,还未婚配,依我看,合适的很呐!”
“文饶兄此话当真?”
李德裕举起酒杯:“君子一言,驷······”
“阿翁,你又来了,你与李侍郎都喝醉了”,郑婵儿抢先将话头掐断,拒绝的意味非常明显。
说完,郑婵儿看了谭泽露一眼,低下了头。
这个动作被李德裕与郑朗看在眼里,李德裕笑而不语,郑朗亦不说话,继续喝酒。
郑婵儿呷了一口酒,又瞄了谭泽露一眼,低头小声问道:“少卿可曾婚配?”
“还没有”
“可有心意女子?”
谭泽露看了李德裕一样,摇头道:“没有”
“那不知少卿平时都喜欢些什么?”
“读书”
“读什么书?”
“什么都读?”
“可读过王龙标的诗句?”
“读过,尤其喜欢《出塞》”
“那你会唱吗?”,郑婵儿关切的问道。
“会,但唱的不好”
“少卿若不嫌弃,请歌之,我舞剑相和”
“那就献丑了”,谭泽露敲打桌子起拍,一句句唱出来,郑婵儿拿过李寿山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