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没想过，我不能去想，想那些有什么用？只要孩子能好好的就行了。“漠漠爸长长的舒了口气去，把肺里的空气全都吐了出来。

    “你现在钻进死胡同里了，我劝你根本没用。“老人的表情也有些激动了，“你真要做这事，把你自己的后事料理好，别让你儿子孤苦无依。“

    漠漠爸点点头，走到床前，扶起漠漠让他坐在床边，然后拉着孩子的胳膊，自己背对孩子半蹲下去，并用刚才找来的带子将孩子和自己绑在了一起，捆绑结实以后，他直起身来，对老人抱了抱拳，“陈叔，我奶奶再来的时候，就拜托您好好的安慰下她，孙子不孝，希望她不要怪罪我。您就说等漠漠治好以后，我会安排人带他去看奶奶的。“

    “唉，我答应你，你也最好听听我的劝，把事情想明白了再去做。“老人转头看向一旁呆呆看着南南走神的南南爸，“小于，你也是一样。“

    送走了漠漠父子，老人和南南爸坐在沙发上沉默的抽着烟，一支接一支，直到天边发亮。

    “等下会有人过来接小夏去殡仪馆，你就别去了，跟我去抓药。“老人看看墙上的挂钟，扔掉了手里的烟，在满地烟头的地板上用脚踩灭了这最后一支烟。

    南南爸蜷缩在沙发里，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脸，他浑身在轻微的抖动着，听了老人的话，用力的点了点头。

    对南南的治疗方式类似药浴，整个人浸泡在药水里，还要一直保持药水温度偏高，所以熬药的锅一直不能停，盆里的药水稍微有一点温度下降，就要赶紧换进烧热的，这样周而复始的泡了整整三天三夜。最后，再把南南的浑身涂满一种膏药，并在他身体的主要穴位进行艾灸，直到从他的嘴里开始往外流出黄色脓水一样的东西，就停止了这一种治疗。

    南南爸从早到晚一直忙碌着，全神贯注的做着老人吩咐的每一件事。他好像不觉得饥饿，更不知道困倦，一刻也不愿停下来。好些亲戚朋友劝他去休息去吃饭，都被他拒绝了，他不让别人插手对自己孩子的治疗，他始终坚信只有自己努力认真的去做，南南才能好起来。

    窗外的月光安静的洒进了屋，欧阳言靠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古漠戴着耳机正在用手机看美剧，不时的，他会瞥一眼对面坐着正在看笔记的小于。

    这已经忘却的一切回来得是那么突然，当那一个个被时间浸透的文字带着泪水从纸页间蹦跳出来时，小于整个人都陷进去了。

    等最后从那个时空里脱离出来时，小于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跛着脚冲进了厕所里，他那累积满腔的悲伤决堤了。

    一张泛黄的照片被窗外来的风从笔记本里吹起，轻轻的落到了古漠的脚边，他弯腰捡了起来。照片的背面写着“南南六岁，新年快乐。“照片里是一家三口在公园里的合影，每个人都笑得那么开心那么自然，每个人脸上洋溢的喜悦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刻。

    古漠正看着照片，从厕所出来的小于不由分说一把将照片抓走了。小于拿着照片回到位置坐下，翻到笔记本之前夹照片的那一页，放回原处，合上本子，他轻轻摩挲着那厚实的封皮，若有所思的一直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别摸了，你感受不到的。“古漠看着他的样子，提醒了一句。

    “药效快过去了。“小于回了他一句。

    “我说的不是你吃的那个药，你不吃药也摸不出来。“古漠说。

    “为什么？“小于有些不甘。

    “在我手里摸了十几年了，哪里还可能有你爸的印迹。“古漠的脸上带着点歉意，“山里太无聊了，前些年没电脑没网络，我没事干的时候就翻它看，不过你放心，里面的东西本来在哪里现在还在哪里，除了被我翻旧了以外，没任何改变。“

    “后来的事情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