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秋宁在黑暗中悄悄脱下衣服和鞋子，轻轻推开了念寒的门。

    此刻念寒正在熟睡中，窗外的月光流泻在她脸上温和而苍白。秋宁走近为她掩了掩被子，抚开她脸上的碎发，静静地端详着她稚气的脸。

    这孩子和她一起生活了16年，窘困的时候、难过的时候、愤怒的时候、无奈的时候这孩子从来都和她一起承担，没有抱怨过一句，有时会觉得她不像个孩子，体谅的、隐忍的、努力的，微笑的，可这些都是让秋宁心疼的点。

    她第一次知道这孩子的存在是在一个温暖和煦的下午，阳光耀眼，暖风潺潺，初寒躺在学校天台上，瞪眼望着天空。

    秋宁顺势躺在她身旁，问道：“你在看什么？”

    “什么都没看！”初寒淡淡回应着。

    嗯？秋宁皱了皱眉头，心下觉得有点不对？

    秋宁转头看着初寒问道：“初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没什么大事。”初寒随意回应道。

    秋宁转头看向天空，伸手握住了初寒的手。

    初寒突然开口说：“秋宁你喜欢小孩吗？”

    “怎么问这么突兀的问题，你知道我不是很喜欢，太吵。”秋宁说道。

    初寒摇摇秋宁的手，调转身子面向她，真挚的说：“我喜欢。”

    秋宁瞟了她一眼说：“早知道了，你那么照顾福利院的孩子。”

    初寒眯着眼笑了，紧接着说：“秋宁，我怀孕了。”

    什么？秋宁脑子嗡的一声，整个头顶麻了起来。

    她立马转头看着初寒，但回应她的还是那个无害的笑容。

    秋宁起身，严肃地问道：“谁干的？”

    “我可以不说吗？”初寒淡然地看着秋宁，慢慢说道。

    秋宁着急地说：“那怎么办？”

    “不知道，不知道。”初寒茫然若失地摇摇头。

    秋宁有些生气的说：“初寒你告诉我，我去找那混蛋。”

    初寒握紧她的手说：“秋宁，帮我打掉她吧！”

    “初寒……”秋宁吼了起来。

    “秋宁不要问、不要吵了好不好，帮帮我！”初寒眼中涌满了泪水，她看着秋宁，无可奈何地摇着头。

    秋宁看着她难过的样子，心痛得不可言喻，抬手把她抱在了怀里，手抚着她的头发说：“没事的、没事的，我来替你想办法，你不要担心。”

    初寒这才放松下来，倒在她肩上，嘤嘤哭起来。

    突然一阵铃声响起，秋宁赶紧起身从念寒的房间出来，从大衣口袋拿出手机，一看是苏一凡。

    “秋宁……”那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他知道了。”秋宁询问道。

    苏一凡叹了一口气，说道：“他早就知道了。”

    “我猜中了，他习惯了逃避。”秋宁的口气中带着不屑。

    苏一凡说道：“秋宁不要这样，冬阳他也很痛苦。”

    “他痛苦，他活该！可他凭什么让初寒也痛苦呢？你知道吗，当我和初寒穿着最妖艳的衣服在离海河35公里的乡镇医院狭长的走廊上时，初寒手心里全是细密的汗，她整个人不是在抖而是在摆，在惨白清冷的日光灯下她的脸没有一丝血色。我送她走进充满血腥、消毒水味道的简陋医室，我看到那些带着口罩的医生粗暴的对待她，轻视她，催促她走进那个有着无数人罪孽的手术台，当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告诉我自己如若有一天我知道那个混蛋是谁，我一定要让他痛不欲生。”秋宁狠狠地说着。“可你知道初寒，她那么善良，那么喜欢孩子，她怎么下得了那个手。当手术室的门打开时，我看到光着脚的初寒，腿抖的站立不住，她瘫坐在我面前，拉着我的手，泪流满面的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