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还没起飞,曾总已经知趣地带着他的人离开,赵放生看着远去的飞机出神,李沐恩走了过来,默默站在他的身边。“老爷子不想退股,他说要留个念想。”
赵放生有些惊讶:“现在台智的发展未明,这时候选择持股?”
“不是每个人在做选择的时候,都是从利益出发的。留着股份也是对儿子的一点念想吧,对我们也是一种支持。这次的事,你处理的很好。”
赵放生心头一阵感慨。想到刚才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说要保留这些股份,为将来自己登上大位保留投票权。自己何德何能,让他如此错爱?
“你表面上是在做闲事,为李家谋利,实际上这些都是你设计好的,是不是?”李沐恩突然沉下脸来,冷不丁问道。
“我设计什么了?”赵放生一头雾水。
“收拢老爷子的心,获得他的投票权。”
“你是这么看我的?”赵放生凄然一笑,李沐恩的话如铁石击得他的胸口生疼:“如果连你也这么看我,我真是无话可说了了。”
“怎么了,这就伤了你的心了?”李沐恩叹了一口气,目光从赵总的脸上收回来,看向远方。他的胸中气流翻涌,却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激动,缓缓地说道:
“一个王者,台智的扛把子,胸中应该能容高山沟壑,既可以藏污纳垢,又可以点石成金,受得了最好的,也可以承受最坏的。”他瘦削的脸上粗硬的白须,一根根如倔强的草杆。
赵总这才明白他的深意。叹着气道:“那些不相干的人,我又怎么会在乎呢?那天李襄阳就在我身边,他的脑袋挂在胸口,我见过各种死亡,这是最残忍的一次,那是我们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上天留下了我,如果不是这些年的打拼,和胸口憋的这口热气,我不过就是一个垂暮老人。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岁月无多,我是继续在这旋窝中沉浮,还是该马放南山,和家人团聚。”
“你有退意了?你不会连和光都不想做了吧?”李总惊讶的看着他:“你一向骄傲,就甘于这样被打倒吗?”
赵放生的脑中又印出了云韭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她会在意自己的父亲是贫穷还是富贵吗?自己曾经是想把和光做强做大,留给她的。现在他彷徨了犹豫了,或许他该多些时间陪陪女儿?还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接受自己。
“飞机失事,和这次的事,任何一次意外,都会强行中止你的努力,人命拗不过天,上天警告了我二次,事不过三。我确实该知难而退了。王者的光环还是留给年轻人吧。”赵放生喃喃自语。
“我刚刚突击审问了闹事的那几个人,他们众口一词,说你是台智隐藏最深的人,你做的每一件闲事都是为了广收人心,为了那个位置。说你借着为台智办事,实现个人目的。说我不该总护着你,只差责问我是不是跟你一伙的了。”
“这个世界还有公平公正吗?”赵放生的脸色转为不屑。他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什么。理解固然好,不理解也没关系。
“我问他们,有没有证据,他们却答不上来。他们有的只是网络喷子的那张利嘴。但是这也足以混淆视听。听的多了,便成真的了。”
赵放生不叹反笑,似乎全无芥蒂。
“那几个人都是曾总的人,你说怎么处置?”李沐恩连抽了几口烟,平复了一下心情。
“放了吧,悠悠众口,任他们说去吧。以后他们会明白,我无争之心,自然也不会有争之事。”
“就这么被动认怂了吗?你以为你不争,你就能清静了吗?江湖水远,不是你想退出就可以全身而退的。”李沐恩叹着气。
赵放生想想这些年,成了多少事,便得罪了多少人。有多少朋友,便有多少敌人。一旦他失势了,那些躲在角落里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