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一紧,这是在不动声色地考他呢。
他故意装傻,咧嘴一笑道: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生在此山中。”
赵放生哈哈大笑:
“但说无妨,恕你无罪。”
“一个恕字,我已有罪了。”
杨稀音笑道。
“可是,我是性情中人,实在憋不住啊,我就斗胆说了。”
赵放生笑着做了一个请讲的手势。
“您和楚公,可以算是当今金融圈的二座高山。
但是区别真是天上地下。
说到底,他是企业主,你是打工皇帝。
C系富可敌国,虽刻意地藏匿,却灰草蛇线,难抑其踪。
而您是业界的定海神针,人品良心一呼百应。
您的声名远播,远高于财富本身。
它日,你们退出江湖安享天年之时,偶然桥头相遇,评点对方的一生,我也不知你们会作何感想。”
“哦,如果你是他,你会作何感想?”
杨稀音愣了一下,看着赵放生一双洞若观火的眼睛,知道也瞒不过他,索性直言道:
“再牛的将军,如果只给他当小兵,他无非就是能多杀几个敌人罢了。
将军必须要在将军的位置上才能施展才华。
如果我是楚公,我会想:
这些年,我取得的那些耀眼的成绩,不过是因为,我是C系的大家长。
杀伐决断全由自己心意,没有制肘,没有效率损耗。
而赵公是好人呐,是一个甘于当小兵的将军呐。”
一翻话惹得赵放生哈哈大笑,半响才指着他道:
“你呀,也够执著的,什么话题都能被你绕回来。”
见赵总笑了,杨稀音心头一松,不好意思地笑道:
“您总是三下二下,就把我的话掏了个干净。
我在您的面前,是毫无保留,完全透明的了。”
赵放生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
见赵放生神态放松,杨稀音美式的直男癌发作,脱口而出道:
“本来嘛,你想,如果刘备和刘禅的位置颠倒。
诸葛亮先碰到的是刘禅,会怎么样?”
“那他肯定是不会出山的。”
赵放生收起脸上的笑容,随意地翻看着手中的英文报纸。
杨稀音立即后悔了,他觉的自己是不是太放肆了?
赵放生是赫赫有名的金融大佬,教父级人物。
是自己的老板。
自己竟然把他比喻成刘禅?
他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痛得他牙关紧咬。
让你再胡说八道。
为什么每次他稍稍示好,自己就管不住这张嘴呢?
老板就是老板,不是朋友啊。
赵放生若无其事地翻看着报纸,心中却在想着:
这个年轻人不可小觑,志存高远,将来定非池中之物。
只是越是有才的人,越容易恃才傲物,更需要敲打磨练。
一时间没人说话,机仓里除了发动机的声音,空前安静。
越是这样,杨稀音越是忐忑不安。
能让他自我安慰的是:
推主上位,是宣示效忠的一种方式,哪怕是激将法。
有没有?
总之,出发点是好的。
杨稀音殷勤地把赵总的水杯倒满,然后负手站到一边。
没想到却迎来当头棒喝。
赵放生看完后,把报纸往面前的小桌板上一放,慢悠悠地道: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我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