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帝国实验室的一路上，叶芳汀从上车开始就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她现在并不担心自己，她更担心的是战夏。

    想到在天狼集市的时候，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维护自己，叶芳汀的心里泛着暖意，熨帖舒服。

    她不禁想到早上他们的对话。

    那时她问战夏是不是也要选佣女，她清楚的记得，战夏快速而坚定的摇了摇头。

    所以战夏是为了她啊，才会说出她是他佣女这样的话来。

    叶芳汀揉了揉眼睛，可惜她还是把事情给搞砸了，并且成功的把战夏也给拖下了水。

    她虽不了解战夏和那群贵族之间的弯弯绕，但也听懂了这个迟鹿明里暗里的逼迫，她总不能再让战夏为了自己陷入困境吧。

    车里只有她和迟鹿两个人。

    那些士兵就好像呼之即来招之既去似的，行踪神秘，从迟鹿关上车门之后，他们就消失了。

    3030年的轿车很高级，不需要司机也可以自己行驶，这一点，倒是符合极了从前人类对于未来的展望。

    她望了望窗外，又转过脸去，看到迟鹿闭着眼，像是睡得很香甜。

    耳边是迟鹿清浅的呼吸声，她的手和脚都被不明物质铐住，动弹不得，唯有眼睛和大脑是自由的，然而她又实在无法把心思集中在窗外的风景上，索性换了个方向，盯着迟鹿看。

    可虽然目光落在迟鹿的方向，脑子里依旧是混混沌沌的，一会儿想战夏，一会儿想那个帝国实验室。

    她的未来又重新充满了未知数。

    因为充满了未知数而显得前路更加凶险，叶芳汀感到疲惫。

    “怎么？盯着我看了这么久，是想把我的耳朵也咬掉么？”

    不知什么时候，迟鹿睁开了眼。

    他看着叶芳汀，叶芳汀却面无表情的移开了视线。

    “战夏那么紧张你，你到底是他的小佣女，还是他的情妇？”

    迟鹿的话里充满玩味，其实，他早就一眼看穿战夏那点心思。

    无外乎就是战夏那泛滥的善心又开始作祟。战夏跟个异类似的，整天跟个圣人一样，宣扬人类和异能者平等的言论，同情这个，同情那个，到头来两手空空，白白顶着一身军功，怕是要在指挥官的位置上待到死。

    那个不懂变通的顽固，今天居然反过来嘲笑他是狗？

    “我不是他的佣女，更不是他的情妇，我只是他从废土之墟搜出来的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而已。”

    叶芳汀也不怕迟鹿，如实回答。

    “我懂了，”迟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的意思是，不是他喜欢你，是你喜欢他？”

    叶芳汀摇了摇头。

    迟鹿这种人是不会明白的。

    当你深陷于泥沼之中，铺天盖地的窒息感席卷而来，你大声呼救，却孤立无援。偏偏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回应了你，朝你伸出手，他说他要来带你离开那片泥沼。

    雪中送炭总是比锦上添花更难。

    这是比世界上任何宝贝都要贵重的情意，值得她放在心底妥善保存。

    “有点意思。”迟鹿笑了笑，“不过，说真的，如果你对战夏还有什么想法的话，哪怕是做他的佣女，都断了吧，没用的。”

    她对战夏充满感激，但无关喜欢。

    “一个人类伤了第一舰队的士兵。偏偏这个舰队的指挥官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包庇了这个人类，明天这件事就会在帝都传开，传到每一个紫微城贵族的耳朵里，包括统治者。”

    叶芳汀怔怔的听着迟鹿的分析。

    “如果统治者知道了这一切，即使是处罚战夏，也不会过重，因为他有军功在身。而你，会有很大概率被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