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五点钟。
平山上空的天际,残月仍高高挂起,如同一只孤寂的眼睛默默的注视着大地。而另一头初生的阳光却给大地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王瑜走出巷子,车还在路边停靠着,而那位苏同学早已经不知道了所踪。
他摇摇头不再去想。
这个点的人流还是比较稀少的,跑步三十分钟,照例按时的出现在了一处相当荒僻的公园里面,这里已经接三水区的边缘了。
三十分钟快跑就算是热身了,两条膀子“啪啪”一甩,深吸了一口气。
身体立的挺直,两脚平行开立,略宽于肩,然后屈膝下蹲,大腿微平。两眼自然平视正前方,提肛收臀,两脚正向前,脚趾抓紧地面。
臆想怀中抱柱。
顶平,肩平,腿平,心平。标标准准的四平大马。
这个马步从他练武开始,一直到现在,十数年之功,从未停止。
渐渐的,王瑜的呼吸似乎陷入到了一种奇特的韵律之中,腹部的起伏很缓,就像是一颗石子轻投入湖面荡起的波澜一般。
扎马步的时候,全身的肌肉都鼓的硬邦邦的,这是因为全身的肌肉都用上劲儿了。
一个钟头之后,他脸上红红的,这是全身血液滚动的结果。
身体上下也并没有一丝僵硬的感觉,反而是身子越发的轻活了,仿佛一个助力自己就能飞起来。
他更像是一个水杯,里面的水被倾洒一空。
这正是他想要的感觉。因为心不静则无定力,身必散乱,没有中正,力无源头。
想的多,念头就不纯正了。
八卦掌的这一点,倒是和道家的清净有些相似。
早上将近七点钟,王瑜离开了公园。
路过一家规模不小的洗浴中心的时候,他在旁边停住了步子。
看到了不少晃晃悠悠,一脸回味,脚步浮浮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厅里直直地站着几个穿着旗袍的美女,折射进去的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扯的极长。
看来这洗浴中心不止能洗浴,肯定还能干点别的。
他没有进去,鼻子动了一下,面露疑惑之色,然后往旁边一个角落里走。
他低头,有很浓郁的血腥味儿,他长年练武,又在山中打过猎,对这种气味很敏感。
转过一个墙角,在一堆垃圾上面看到了一个浑身上下全都是血的人。心里一激灵,三两步就迈到了跟前。
地上的人大约有四十多岁,秃头,即便浑身都是泥血,也已然能够看得出来身材很健硕。
而且从虎口上看,是个练家子。
整个面部狰狞,牙齿被打的斑驳凌乱,一只眼睛被周围肿胀的肌肉挤成了一条缝。嘴巴已经合不上了。
没有在意血污。
伸手放在他的脖子上,轻轻一动。
王瑜神情一凝,道:“喉骨被人捏断了?”这得多大的手劲儿!
这具尸体的手放在心口,心口上面一大片紫青,可以看出里面一大片漆黑的的瘀血。
“死的得快有一天了。”他嘴中喃喃一道。
腹部空无一物,胸腔塌陷,内脏挤压出血。左臂膀肘尖被打碎。
越看越细,越细他心里越惊。
“双手五指变形,摸上去凹凸不平,两边还有骨刺,应该是力道瞬间灌下来,一下打断他的指头。”
只是这样的掌力看来是兼修硬功的高手干的。
忽然一道尖锐的叫声从后面传来。
他一扭头,就看到一个人戴着安全帽的工人,面色惊恐的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
心里便知道了糟了,多半是要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