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的积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山坡上裸露出湿漉漉的黑褐色土层,树木也显露出本来的颜色,就是远处山上还有几许白色在阳光下若隐若现,会让人想起前段时间的那场大雪。
薛一梅顺着傅家下坡的山路来到张家的铺子门口,正好看到屯里的刘寡妇蒙着一块蓝底白花的破旧头巾,哆哆嗦嗦的从铺子里出来。
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纸包,里面包的好像是盐面。
薛一梅见了,客气的冲她点点头:“刘婶,买东西呀?”
刘寡妇有些意外薛一梅会跟她说话,脸上是被人尊重的感激,讨好的看着她,问:“侄儿??????侄儿媳妇,你也买东西呀?”
刘寡妇今年还不到四十岁,但看上去足有五六十岁,她的丈夫在她年轻的时候因病去世,留下了一个年幼的闺女,日子过得非常艰难。
屯里人虽然也很可怜她们母子,但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也没有多余的闲钱去接济她们,导致她们母子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勉强活了下来。
时间长了,大家也就渐渐的遗忘了她们,毕竟人走茶凉,没有儿子也就没有了指望,屯里人大都势利得很,她们母女几乎生活在边缘地带,就是在街上碰上,好的也就点点头,大多数人权当没看见。
不过,刘寡妇却很坚强,依靠自己的刺绣手艺,和家里仅有的两亩地,硬是将闺女拉扯大了,据说现在也有十七八了,母女俩在屯里默默无闻,没有啥人缘,也没人搭理,基本没有啥存在感。
也因此薛一梅跟刘寡妇打招呼,她才觉得意外,有些受宠若惊。
薛一梅自然知道这些,她也是知道了刘寡妇的情况后,才觉得一个女人在古代带着孩子想要活下去,实在是太艰难了!
薛一梅没有什么偏见,不过因为跟刘寡妇不熟,也只是冲着她礼貌的点点头,胡乱应了一声,便进了铺子。
此时,铺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张敬信的三儿子,十五岁的张松深百无聊赖的呆在铺子里。
张松深长得很漂亮,结合了马氏和张敬信的优点,再加上性子洒脱不羁,在家里最受爷爷奶奶的疼爱。
这小子平日除了佩服自家大哥张松源,最佩服的就是傅松了,因此对傅松很是亲昵,连带着对薛一梅也多了几份亲近。
这会儿见了薛一梅,便亲热的问道:“嫂子,我傅松哥呢?咋你来了?买啥东西?我拿给你!”
“我不买东西,”薛一梅摇摇头,四下看了一眼,没发现马氏,奇怪地问:“咋你在铺子里?大伯娘她们呢?”
“找我娘啊?哦,刚才屋里歇着去了。”张松深无精打采的说着,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瞪着眼睛问道,“对了嫂子,我傅松哥是不是进山打猎去了?你给我说说好话,下次带着我呗!”
薛一梅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你还小呢,等你大了再说吧。”
张松深不服气的说:“我哪儿小了?我都十五了,过了年就十六了,我的武艺也很高,对付个把野兽那还不手到擒来?”
“说啥大话呢?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随着话音,张敬信沉着一张俊脸走了进来,呵斥道,“不知所谓,你知道山里是啥样儿?就敢这么大言不惭的自说自话,多亏是你傅松家的嫂子在这儿,不然丢死人了!”
张松深自从见老爹进来,就变成了踞嘴葫芦,蔫头耷脑的一言不发了,然后撅着嘴,掀开门帘出去了。
张敬信失望的叹了口气:“让侄媳妇儿见笑了,这小子让他爷爷奶奶惯坏了,不知天高地厚,唉??????”
薛一梅有心讲情,又不知该说什么,见张敬信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只能傻笑了两声,问:“大伯,我大伯娘在家吧?”
张敬信一听,立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