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腊月,距离大军出征已经过去了几个月的时间,皇帝虽然没有禁止补石写信,却也没有停止命令,更因为华雒的知晓而把行动提到了明面上。
补石没有给畴言写信,因为怕畴言会为难,可华雒不同,在补石看来,皇帝不会杀自己亲妹妹,却会抛弃奴隶出身的华雒,所以愈发希望华雒能够逃脱如今的困境。
但没有人知道,困境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走出困境之后会面临的是什么。
腊月始伊,万物冰寒,梅花就在慈陵宫一角开成一片灿烂的火焰,飞霜飘零,皑皑白雪中,火色的梅花是最靓丽的风景。
可华雒最不喜欢冬天,一到冬天,她就会手脚冰凉,皮肤被冻得皲裂。
就算这样,从前在安宁王府的时候还是要被拿着鞭子的管家抽着去干活,穿着薄薄的衣料,用已经流血青紫的手指在寒冬腊月的冰水中拧着抹布,速度一慢就会挨一鞭子,力度控制得极为精妙,既无血滴落又疼得厉害,第二天又要起床,华雒没办法,就把唾液涂在伤口上,隔了一天就好了。
日积月累,年复一年,华雒还是落下了病根,即使在阳光明媚的时候也会感觉坠入冰窖,只能多吃一些贵人吃剩下的菜里的姜块才缓和一些。
慈陵宫位处阴时,更为阴凉。华雒问嬷嬷们求了好几床被子,晚上烧些热水灌进汤婆子里才能入睡。
皇帝从入冬的时候就发现了,常让人送姜汤和补药过来,只不过每次华雒都等人走了再偷偷倒了。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喝。
如此几次,皇帝还是发现了,每次准备抬手吓唬她都心生不忍,又慢慢放到她的小脸上,
“妹妹这样不行的啊!”
然后又是每晚都亲自喂她喝下去,用被剑磨的粗砺的大手紧紧握住她已经冻烂的指头,又把昭仁宫的炭火移到慈陵宫来,让华雒这里像春天一样才满意。
可华雒还是常常往屋外跑,受着冷风。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呆在屋里。
皇帝知道也只能轻叹,然后给她披上一件狐裘。
这一天又是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花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发出微弱而清脆的响声,皇帝踏雪而来,身上穿着的灰色的毛裘和雪地差不多颜色,只有古潭黑眸仍旧闪着幽暗的光芒。
华雒就站在门口,身前是呼啸而过的冷风,身后是炭火烧着的热气,一冰一火,对比鲜明。
皇帝快步走上前去,把毛裘解下来加在她身上,然后抱着她的肩膀一起看雪。
庭中昏昏沉沉的,只有开的正艳的梅花,实在不知道在看什么。
只有对面很远是秦墨所在,总不会是看他。
那自己也太失败了。
华雒没有看他,只是如羽毛般轻柔的话语:“陛下,奴祝您永远福寿安康。”
“那宝儿呢?”
“奴会死在腊月里。”
“别瞎说,宝儿会永远陪着柏哥。”皇帝亲了亲她的额头,把她抱回了屋里。
芙蓉帐暖,皇帝情动上来,一寸一寸吻着华雒的脖子,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抬头看她,又是一双无神的眼睛。
“妹妹怎么了?不想做吗?”
抬手轻轻舒展她郁结在眉心的冷气,轻啄一口,翻身躺在旁边,背对着华雒,“不想就睡吧。”
大雪还在飘着,屋内的炭火燃烧起来,发出微小的爆炸声,在这静谧的夜里十分清晰。
华雒主动翻身抱住了他,“陛下,忍着不难受吗?宝儿想了……”
立马翻身握住她的手腕,哑声质问:“在想什么?”
华雒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初,“什么想什么?”
皇帝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