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起,郭知宜捧着脸,双眼无神地看着面前的祭词,恍惚间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以前被强迫着背古文的黑暗时光。
而且现在更难!
没有标点,十分拗口,尽是典故,读都读不明白。
郭知宜痛苦砸头。
白苏难得看到郭知宜这么抓狂的时候,死死抿着嘴憋笑,“郡君。”
“何事?”郭知宜有气无力道。
“恭惠太后有请。”
郭知宜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谁?”
“恭惠太后。”
郭知宜终于想起来了,是北汉的郭太后,隐帝刘承的生母。
郭太后自颁下诏令,将传国玉玺交给她祖父之后,便深居宫中,吃斋念佛,几乎没有踏出宫门一步。
郭知宜起先还去拜见过她老人家两回,但估计她老人家不想见她,每回去的时候,太后都正巧在小憩。时间久了,郭知宜便自觉不去讨人嫌了。
但今日,这又是刮得那阵风?
郭知宜诧异地问道:“平白无故地,她请我干什么?”
白苏跟在郭知宜身边久了,眼界和心思早已今非昔比。但郭太后这个邀约来得委实莫名其妙,她也摸不着头脑,“奴婢也不知道,太后身边的女官说,太后今日看到满园的梅花,一时兴起,扒出了多年前埋下的梅花酿,想着您好不容易在宫里,便邀您下午一同赏梅饮酒。”
郭知宜:“……”
谢谢,她不想赏梅。
但郭太后相邀,为免落人口实,她不去不行。
郭知宜瘪着嘴,叹了口气,“好吧,等过了太后午睡的时辰,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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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冬之毒,果然……”方四合上案册,长长地叹了口气。
现在他基本可以确定,赵温纶留下芪星丸,应该是在提醒他,狱中刺客不是一般的毒发身亡。
可是……
方四垂着眼沉思许久,也没有想明白,如果被活捉的刺客不是像他们料想的那样毒发身亡,而是半途吃下了芪星丸,被人灭口,那么什么人能突破层层把守进入天牢、接触到刺客,还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呢?
要知道,刺杀郭知宜的案子可是京兆府、大理寺和刑部共同盯着的。
方四目光阴沉了一瞬,如果真的有人能做到,那这个人还真是……可怕。
这么一个人,不但地位、心机和能力远超他和郡君的想象,而且深深地藏在京城中无人知晓,甚至无人警觉!
“方将军,可看好了?”严渊警惕地扫了眼外面,低声道,“大理寺的案册是不允许外人翻阅的,若非方将军说有疑点,本官也不会拿出来。”
方四把案册推到严渊身前,感激一笑,“多谢严大人。”
严渊摇头一笑,“不必客气,只要将军肯告诉在下,这疑点在何处啊?”
方四沉默片刻,想到今日听说的大理寺变动和郭知宜有关,踌躇了一下,还是将自己对刺杀案的猜测全盘托出。
严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半晌之后,严渊一脸痛苦地捂住胸口,哀叫一声,“怎么这件案子还没完呢?”
方四微微一笑,“既然大人知道个中尚有不明朗之处,便和末将走一趟吧。”
严渊惊恐道:“去哪儿?”
“宫中,”方四看了眼外面的日头,“去查查芪星丸的来路。”
宫门口,冬天午后的日光晒在人身上并不会使人觉得难受,方四和严渊在宫门口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见到相见的人。
“徐大统领。”方四和严渊主动上前行了一礼。
“二位这就是同末将生分了啊,”徐崇笑着摆了摆手,“今天是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