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怎么样?查到这个陆韶什么来路了吗?”金银山庄少庄主,姜辄言在书房里不安地来回走动,“范家不是早就不行了吗?怎么忽然冒出来个途盟盟主?途盟,早八百年前的事了,现在谁还认呢?”
姜茂文放下手中的密函,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查到的东西很少,这个人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只知道他曾是长安郡君的侍卫,在刘子陂战场里立下不小战功,被提拔为侍卫亲军里的训练官,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挂冠离任了。
再往后,便是他从京城离开,一路火急火燎地向南而来,目标十分明确,就是曾加入途盟的各个世家和门派。在我们之前,已经有好几个小门派遭殃了。先礼后兵,果决狠厉,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姜辄言一屁股坐在姜茂文对面的椅子上,烦躁道:“可他图什么呢?范家这么多年来每况愈下,好不容易出了个有点本事的范质,又卷着范家的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留下一堆烂摊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现在的范家已经行将就木,彻底不行了。”
姜茂文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扣着,“谁能说的准呢?左不过图钱或者图权。”
姜辄言冷嘲道:“好大的胃口,也不怕撑死。”
姜茂文背着手,“反正途盟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我们不认就是。”
“可他如果和我们论江湖规矩呢?”姜辄言犹豫道。
姜茂文沉默许久,姜辄言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金银山庄虽然不大,却在江湖中小有名气,临近数县的百姓多愿意将自家子弟送到山庄里习武,不少商户也会冲着山庄的名气重金聘请庄中弟子押送货物。
如果陆韶真的按照江湖规矩,向他们下挑战书,那他们可就赶鸭子上架不得不接下挑战书了。
可问题是,他虽然武艺一般,但涉世多年,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那个陆韶和他身边的侍卫行走之间的气势明显与常人不同,眼睛更是幽幽的像狼一般,看人的目光和看猎物无异。
要是他们山庄的人打不过,那就丢人丢到家了。
姜茂文叹了口气,“他不是江湖中人,我们不和他纠缠便是,反正他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只要那件事不暴露,就一切好说。”
姜辄言点了点头,“爹,您放心,那件事我看得死死的。”
姜茂文眼神幽深,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定定地看着姜辄言,语气中透出一股带着阴狠的坚决,“辄言,你记住,金银山庄可以倒,但那件事一定不能暴露出来。否则,我们一家老小就全完了。”
姜辄言神情严肃,“爹放心,孩儿明白。”
“庄主,庄主,门口有人,有人下了挑战书。”仆人一路小跑,站在院门口喘着气回禀道。
“本庄主知道了。”姜茂文摩挲着手中的宝剑,神色如常地走了出来,“将人带到演武场吧。”
“爹。”姜辄言担忧道,“不是说陆韶这一路上都是先礼后兵吗?怎么到了我们这儿,直接就来硬的了?”
姜茂文摇了摇头,“见机行事吧。对了,叫上你妹妹。”
“额,是。”
空旷的演武场上,寒冷的晨风卷起未扫的落叶。一个容貌冷峭的青年身姿笔挺地站在演武场中央,一手按在刀柄上,一手自然垂着,眼中冷漠至极,纵然演武场四周人声鼎沸也不起一点波澜。
“这个人是谁啊?”
“不知道。”
“看他脸上还有刺字,看着就不像好人。”
“是不是好人不知道,胆子倒是挺大,敢只身一人跑到金银山庄的地盘撒野。”
姜茂文看着演武场四周的人群,不着痕迹地蹙眉,“他一个人来的?”
仆人躬身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