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几乎全部的街区被彻彻底底地摧毁了……无论走到哪儿，都能看到大片没有屋顶或者没有墙壁的危楼，目光呆滞的人们，就蜷缩在那里面。”

    自己想象过、甚至见识过不少类型的战争……但从未想象过这样的战争。所有人都在等待它，但谁也没料到会这么快。简单直白，恐怖。卡嘉清楚，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像蔚拉那样，为了毫不相关的人以那样一种方式献出自己的生命。她做不到，也不能那么做。

    最令人惊愕的并不是城市废墟，而是浮在所有星团上空的那片道德废墟。所谓“终结了一切战争的战争”结束还不到二十年，当回过神来，自己却已身处在这场全新的，却更加恶劣、更加残酷无情的战争泥潭中，难以脱身。

    明明传统意义上的人类在宇宙中都要灭绝了，可斗争的天性在所有文明中都没有丝毫削减，甚至愈演愈烈了。卡嘉觉得这简直是一幅充满讽刺意味，不断填充的画卷，所有人都在批评着上一张作品，却将一幅又一幅更加低劣的“杰作”铺张开来……可笑之极！

    “发生了好多好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我想要把它们都描述给蔚拉姐你听，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少女的面容变得惆怅，眼中饱含歉意。

    “薇现在生活的很开心。谁能想到，那样可爱的孩子居然是从培养皿里出来的？当时我们三个人只是觉得有趣……于是维佳为她提供了精神，我给了她基因层面的血统……蔚拉姐，是你给了她灵魂。可……”苦恼地摇头，卡嘉眼中噙着几滴晶莹的泪珠。

    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让那个计划完成的。绝对不会！

    她明白，一切都会有代价的。无论做什么，以自己的能量根本都不可能摆脱宿命。如果真的与之冲突，最终一定会迎来惨烈代价。因为这就是卡嘉的选择，她不后悔。

    “对不起，我很自私。我自从加入这个事业后，就从未想过更加深刻的行为方式。我摆脱不了个人感情，我真的做不到。可能维佳说的对，是我疯了。我居然把薇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因为我从一开始就不想让薇去面对那样的未来。我只想让她好好活下去，获得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卡嘉痛苦地跪倒在墓碑前，掩面痛哭。

    不远处，一位少女躲在桦树后注视着一切。那是一只十分可爱的只女孩儿，看外表也就十一、二岁。柔顺的淡金色长发随风飘扬，和卡嘉一样紫水晶般的双眸；但比起前者，却更添几分阴森。在寒冬中，只穿着单薄白色立领衬衫的她，更显得楚楚“冻”人。

    “薇娅，躲在树后真的好吗？”

    没等少女反应过来，身着黑色燕尾管家礼服的中年男子就已出现在她的身后，优雅地向她脱帽鞠躬。

    “不好。”

    被称作薇娅的少女的嗓音宛若银铃，听起来根本不足十岁。可能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她刻意把声调压到最低对男子问道：“管家卢扬先生，如果是你，该怎么面对给予你生命的人？”

    《天鹅湖》在远处悠扬地奏响，天空中飘荡着皑皑的白雪，高耸入云的桦树林，清幽威严的庄园……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