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水取出那个墙洞里的油布包也不着急看,而是分外信任的直接递给了崔衍。
“小崔哥你瞧瞧,这里头包的是不是我爹说的东西?再看看有没有缺什么少什么?”
崔衍也不见外,接过它顺势就在窗边的桌上打开了,里头也果然就如江大叔所说,正是一份手写的婚约和一个手刻的木头印章。
只可惜这两份东西的年头儿也不短了,婚约的纸张已经发脆发黄,木头印章更是裂痕满满,唬得他只敢大概瞧一瞧,就慌忙把那油布又包上了,只怕碰坏了哪一个。
“那苏文敬当时穷得底儿掉,哪里有什么正经拿得出手的信物给江大叔留下?”
“我听江大叔说,这个木头印章还是苏文敬在你们家院儿里寻到的一块柴禾,砍下来一段亲手刻的,是他自己的人名章。”
江春华捂着嘴不可置信:“拿着柴禾刻章冒充信物?这柴禾还是我们家的?”
“也真亏这姓苏的想得出来,怪不得这破木章都裂成这样儿了。”
江春华既是年纪小,说话也不会顾忌太多,何况这里是自己家。
江春水被这孩子逗得直笑,却也难免一样鄙夷的撇了撇嘴道,小崔哥早就给他们苏家定了“伪君子”的名儿了,姓苏的拿着柴禾刻印章糊弄人又有什么稀奇。
不过崔衍随后又有些欲言又止,还是江春水看出他可能有话单独跟她说,她就推了推她弟弟的肩膀,叫这孩子先去外屋坐一会儿。
江春华也知道有些话是不能叫他听的,谁叫他今年才十岁呢?
等这孩子乖巧的应声走了,江春水就先给崔衍倒了碗水请他坐下,又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来。
“江大叔说苏文敬恐怕不止是图的退亲c外加叫江家管紧了嘴不再提这门亲事这么简单。”崔衍拧眉沉声道。
“春水你应该也知道,老太太之前也说了,江大叔救了姓苏的那会儿,正是先帝的维新派和老佛爷的守旧派这两股势力较劲的时候儿。”
“那苏文敬当初那么落魄,如今却摇身变成了巡警部的官儿,难说不是他怕江大叔拿了他其他把柄。”
虽说江大叔这些说法儿和他的疑惑彻底对上了,崔衍也难免替江家捏了一把汗。
他说完这话也不催江春水,只想等她细细琢磨透了再说也不迟。
谁知江春水一点儿都不意外,还淡淡的笑了起来:“我就说嘛,江c苏两家既然这么门不当户不对,要想退亲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吗。”
“我们家既是被人嫌弃的那个,难道还不知道先管住嘴,反而退了亲后到处张扬去,也不怕彻底坏了自家的名声,再把他们家彻底得罪了?”
“这么丁点儿小事用得着苏家这么费事吗?”
崔衍反而有些意外:“原来你也早就生了怀疑,觉得苏家这一手儿没那么简单?”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江长山自己的意思是,既然苏家如此咄咄逼人,还一出手就是明招儿,想必多少也是看在过去那份恩情的面子上,并没想一击致命,而是先给江家留些余地c叫江家自己领悟。
可要是江家不识抬举c领悟不透这事儿的利害,苏家也未必不敢暗中叫人要了江家谁的性命。
江长山就打算等他出来了,大不了把铺子和院子全都租出去c甚至干脆卖掉,阖家搬回山东老家去,如此才能叫苏文敬彻底放了心。
江春水冷笑:“我爹竟然以为我们回了老家就能叫姓苏的安心,我们家也可以重新开始踏踏实实的新生活?”
“先不说回了老家拿什么营生,江家在老家的地早就卖了,县城里也不像北京好做生意。”
“单说只要姓苏的果真忌惮我爹知道些什么,恐怕只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