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忽然心思一动,问道:“童倾故,你对国事了解多少?”
“微臣是东岳人,应知道一些东岳事。”
“今年的库银少于往年,刚才我问起那些官员,每个人都有一大堆的道理,但是,朕总觉得没说到重点上,你知道为什么吗?”
童倾故沉吟了会儿,忽然问道:“圣上刚才请的是管钱粮的户部大人,而没有请兵部和礼部尚书。户部虽然统管钱粮,但是入多出少,兵部和礼部却是花钱大头。万岁说库银减少,看的是国库总额,还是实际的年收?”
皇甫夜的目光灼灼,“你果然聪明。问得好。朕其实在意的是国库,只不过刚才那几个人都没有理解朕的意思。朕以税收诈他们的话,是想看他们肯不肯说实话,没想到他们拉东扯西的来搪塞朕,让朕很失望。”
“户部尚书大人也会有他的为难之处,同朝为官,若没有真凭实据,他不好攀扯别人。微臣听说,去年我国与西岳数度交战,每一次都难免劳民伤财。先皇过份重视农耕和丝织,以此强国,但是对于现在的东岳来说,这两样已经远远不足以撑起东岳百万民众的胃口了。”
“听起来你像是要和朕做一篇学问?”皇甫夜有点惊讶地看着他,不由自主地在皇位上坐下,很认真地点点头,“你继续说。”
“我东岳的土地只有三分之一适合农耕,而丝织是贵族的奢侈品,普通百姓消费不起。海外其他国家原本视庆毓坊出产的丝织为极品,百年来一直积极购买,使大量白银流入国内。然而,自从庆毓坊上代掌门将丝织技术渐渐转授给国外人士之后,庆毓坊的丝织已不如以前那样珍稀,价格和需求量自然也就降下来了。想必这会让我东岳损失不少的银子。”
“不错。”皇甫夜很不悦地说:“朕不明白为什么先皇竟然同意庆毓坊如此做。”
“先皇大概是想借此和国外修好吧?或是以此为代价,换得更多有价值的东西,比如,冶铁之术?”
“这你也知道?”皇甫夜更吃惊了,“这是朝内的秘密。”
“朝内知道的事情,其实就不会是秘密了。大臣们会把这些事说给自己的妻子听,贵妇们的口口相传又会将这件事传到街头巷尾。”
“女人果然不可靠。”皇甫夜冷哼一声。
“圣上,这话就未免武断了……”
“不要和朕讨论关于女人的事情,继续说下去。”
“是。先皇换来了冶铁之术,但是并没有将其发展壮大,先帝重视农耕胜于一切,忽略了冶铁之术。但近年来一把好剑的价格早已高过一匹丝绸。我东岳有数座山峰潜藏铁矿,圣上若是将此业交给心腹大臣去暗中操作,三年之内,冶铁之术若有大成,必然可以帮我国重新赚得大笔白银。”
皇甫夜欣赏地看着他,“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心思竟然如此缜密,见解也很是独到。朕果然没有选错人。”
“谢圣上谬赞。”童倾故露出盈盈笑意。
这是他入殿后第一次展开笑颜,竟然如春花冬雪一般明丽,让皇甫夜骤然一愣,忽然觉得心中有哪里觉得不对劲,却又找不出原因。
他深深凝视着童倾故,低声道:“你是块宝,朕可要小心收藏。”
童倾故笑容一凝,明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解的心语。
“启禀万岁,内宫总管求见。”太监这一次不敢怠慢,有事立刻通禀。
可皇甫夜非但没有赞赏他,反而露出更加厌烦的表情,“他又来做什么?难道刚才被骂得还不够?让他爬进来!”
太监吓了一跳,想不到自己不通禀不是,通禀也不是,这个小位置也真的不好坐呢。他低声对脸色煞白的内宫总管说:“大人请进。”
内宫总管大概是被皇甫夜的一句话吓到,真的用爬的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