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双眼,病态的身子,却能目光灼灼的凝望着她。
他伸出枯瘦的手,朝向她。
她没作过这样的梦、没有幻想过这种场景,所以她不知道在这种时刻,应该做出怎么样的反应。
“为什么把我扔了”
最后,她不假思索冲口而出的就是这句话。
吼完,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想掩嘴却已经来不及,或许在她心底深处,这是她一直渴望获得的答案。
“妳不是被抛弃的。”年轻男人轻叹了一口气,“妳是被绑架的,绑匪拿了赎金后,妳就没有回来了。”
“被绑架的?”她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没错,被妳的保母绑架,那时妳才六个月大。这些资料我也准备齐全了,要看等一下让妳慢慢看。”他轻搭上她的肩头,“父亲的神智已不清醒,他只需要妳的一个紧握。”
闻言,乔安琳看向悬在半空中那颤抖着的老手,皱起眉头,依然没有办法接受这些突如其来的事,更没有办法抱住一个陌生老人嚎啕大哭,更别说喊他一声爸爸。
因为在她二十年的人生里,这个人并不存在。
喉头一紧,她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无法叫他一声,但让一个老人开心一点的事她还是不排斥做的。没有多少迟疑的抬高了手,她紧紧握住老人家。
好瘦……她粗糙的掌心可以感觉得到骨头的形状、薄薄的皮肤,还有某种来自病者的颤动。
“我是乔安琳。”放软声调,她轻轻挤出一丝笑容。
不顾病人身上多少有的异味,她弯身向下,不让他高举早已无力支撑的手,粉红色的直发散落在老者身上,她可以瞧见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从那皱褶的眸子里滚出。
她道出自己的名字,是不希望听见除了“乔安琳”之外的任何名字。
她就叫乔安琳,这点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
一旁显示心跳的仪器突然骤快,并发出类似警告的哔哔声响,她还在狐疑之际,已经一把被往后拉开,一群白袍人士迅速蜂拥而上,她也在混乱之中被带离那充塞着生与死的房间。
胡里胡涂的到了另一间书房,她的脑子依旧一片混沌,无法从这么大的冲击中反应过来,一直到佣人上了杯热茶,她喝了几口,才稳下情绪。
抬起头,前头的书桌边站了刚刚那个年轻男人,一旁还有带她北上的老者以及两位男士。
“那个人还好吗?”她问。
“那个人是妳的父亲。”沈继有点不悦。
“我只有母亲,很遗憾。”她站起了身,“不要以为把我拉来这种富丽堂皇的屋子,我就会接受自己不是孤儿的事实。”
“事实证明妳不是。”沈继将一迭旧报纸扔在书桌上,“这是当年妳被绑架之后的报导。”
泛黄的报纸散落在书桌上头,她立刻拿起来端详,前头每一份都是头版新闻,光耀集团的掌上明珠被绑,要求一千万赎金,然后是交付赎金、警方错失逮捕机会、智能型犯罪集团得手……
最后幼女没有消息。
后面的篇幅变成警方打捞各处报警的河川,肉票疑似已被撕票,还有警察去庙里求神问卜,神明表示肉票依然活着,方位指向南方。
接着这消息的篇幅越来越小,她端看日期,也不过三个月光景,这个婴儿被绑架的消息,就从头版到了副版的小标题。
“大家都以为妳死了。”沈继幽幽的开口。
“那为什么现在又会找到我?”她挑眉,这里面太多疑问。
“因为半年前抓到了当年的绑架犯。”他跟着微微一笑,“他因为超速被拦下来,然后遭到拘捕,接着被发现跟二十年前的绑架案有关联,最后他说出他们当年没有亲手杀死那个女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