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项沛棠轻哼小调,感觉心情很好。
孙沁觑了他一眼,淡淡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脸上,如此温文俊雅,却又隐隐透着难以析透的邪魅。
他不是把她关进大牢套上层层的枷锁,也不是派人轮番逼问、屈打成招,而是带进他的房里。她不懂,从一开始,他对她并无任何非分之想,这么做除了徒增危险、把他的名声毁坏之外,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好处。
仿佛意识到她在看他,项沛棠低头,对她慵懒一笑。“你会怕吗?”
那问法若被不知情的人听见,真会误以为他抱她进房是要做些什么了。
“不怕……”迷惑敌人已经成了一种本能,孙沁低头,娇羞低喃。
真的不简单,她随时随地都维持着好演技耶!“哈哈哈哈——”项沛棠忍俊不禁地仰头狂笑。
懒得去猜他为何大笑,孙沁倚靠他的胸膛,看似柔美温驯,其实心里正忙着运转狡猾的心思。
以为绑住她的手,就等于废去她一身武功吗?她根本没把这个束缚放在眼里,没在独处时将他打倒,全是因为镇守的官兵尚在,贸然行动只会让他们更提高警觉,在无法确定能绝对成功地逃脱前,她不会轻举妄动。
没想到,他却提早撤了这些守卫,这等于是把大门敞开欢迎她离去。
自信将成为他的败笔,不管他的动机为何,撤除兵力会是他最愚蠢的决定!孙沁凝聚内力,准备一进寝房就突起攻击,却发现修炼多年的真气荡然无存。
她心头一凛,强自镇定,试着再次运集内力,却惊骇地发现状况依然。怎么会……忆起那碗药,她抿紧了唇,不知该怒还是该笑。
难怪他说时间到了,难怪自她喝下药他就一直和她东拉西扯。更难怪思虑周密的他敢撤除镇守——他刚刚问她那些问题,为的不是审问,而是在分散她的注意力,拖延时间等药效发挥,才会连她拒绝回答也毫不在意!
“我想你应该注意到了。”用脚踢开门,项沛棠进房,再把门踢上,笑嘻嘻的脸上一点歉意也没有,还教训她:“以后人家给的东西别直接喝下,至少问一下好有个准备。”
任他把她放在榻上,抽走覆住她的外袍,孙沁淡笑,丽颜不见丝毫怒火。
“问了,就能不喝吗?落在别人手中,命就不属于我,多问又有何用?”无妨,内力不是她唯一的依赖,她还拥有许多优势。
“这么随遇而安?我还真想看看你失控的样子。”项沛棠促狭地说,从一旁的柜子取出东西。
喀、喀几声轻响,孙沁感觉脚及手多了些许重量。
低头一瞧,两边足踝各被套上金环,金环约她的手指粗细,之间相连的金色细线不到一尺长,限制了行动,使她只能优雅迈步,无法拔腿狂奔,更没办法踢人。缚于身后的手看不到,但她可以想见,手腕上应该也被套上了金环。
项沛棠开始拿刀子割她手上的绳索,割得他大汗淋漓,好不容易才割断。
“都受伤了。”拆掉麻绳,看到她手上的红痕,他怜惜地低叹。“换成这特制的手环脚镰应该会舒服些,别看它们细,这可是皇上御赐、由千年寒铁锻造而成,连宝刀都砍不坏,现在你没了内力,更是扯不断。”
孙沁将手往两旁一拉,感觉手环之间的距离更短,约莫只有半尺。
“起来一下。”项沛棠赶她。“睡到一半被你们吵醒,我好累,想赶快上榻了。”
孙沁依言起身,看他忙碌地从一旁的木柜搬出被褥,卷成长条状堆在床榻中央,摆明要划分楚河汉界。
明明不碰她,为何又刻意在其他人面前造成误解?孙沁黛眉拧起。他不放她走,除了逼问“天水宫”的秘密外也没别的了,但他并不是像其他人一样用尽严刑逼供,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