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我们要往哪里去呢?”
黑漆漆的夜里,马车毫无目标的嚏睫前行,车子两旁挂的油灯摇啊晃的,忽亮忽暗,照着这一条不见人烟的山间小路,将凄凉的夜勾勒得更为沧桑。
“小清,别叫我福晋了。”
朱小小喃喃低语,知道在前面驾车的小清根本听不清楚她说的话,但她真的好累,只能靠在马车里,离她深爱的男人愈来愈远。
她凄然苦笑,着实不懂,在金茵出现之前,她跟勤敬明明是那么相爱、那么甜蜜,他怎么会这么轻易见异思迁?
“福——福——小姐,我看到前面有家尼姑庵,还是我们先去借住一宿,都晚了。”
隐约中,朱小小又听到小清往后喊的声音,也听到她改了称谓,大概也想到她已经不是福晋了。
勉强撑起疲累的身子,她往前倾身,揭开轿帘,“就照你说的。”
于是,她们在尼姑庵过了一夜,而后,也因为她们对未来尚无方向,所以香火鼎盛的尼姑庵便暂时成了她们的栖身之处。
庵里的住持是名慈善的老师太,她收容了她们,将一间较偏后院的房间空出给她们住,朱小小开始过着封闭且几近隔绝的日子。
好在,她天生不是安静的人,也不是往死胡同钻的人,她把背脊挺直了,还是活得好好的,天空也一样蓝,山一样翠绿,花一样芳香。
但,她知道自己再也不一样了,勤敬早已成为她生命中的一部份,而今却硬生生的被切割开,偏偏回忆又像巨大的蛛网,让她愈想从记忆里挣脱却被纠缠得更紧,一颗心就像被什么力量拉扯着,痛得她想破口大骂,好好发泄一番!
但佛门净地,无人诵经时,四周静得连根细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怎么大吼大叫?
唉!她就是太理智了,还是吃饱撑着去睡,当猪就好。
此时,思绪翻涌的她吃饱了,放下手中的碗筷,一手托着下颚,想着尼姑们打坐时沉静的表情,突发奇想的侧着脸看向小清,“我觉得出家也不赖吧?没了七情六欲,就不会烦恼了。”
“小姐,你可别吓我,那是看破红尘的人才会做的事啊!”小清忐忑不安的看着一脸认真的主子,“还是小姐吃太久的素菜了?”
素菜?瞥了一桌子青菜萝卜、豆腐等残渣,她叹息一声,“是好久没有吃东坡肉了,奇怪,还真的会想,最近连作梦都梦到,就是莫名的馋嘴,我已经快不行了,我会不会因为想吃猪肉而走火入魔?”
小清一愣,马上瞥了桌上已经空空如也的饭桶,眉头一皱,“小姐不提,我还没想到呢,小姐最近的食量好像特别大。”
“大?一张嘴不是用来吃,就是用来说话的。”她有气无力的应着,“偏偏这儿是尼姑庵,见到面都是一句‘阿弥陀佛”就没了,我不多吃点,这张嘴还能干啥呢?”
小清深吸口气,突然义愤填膺起来,“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啊,这儿离天津还是太近了,有些事想不听到都不行!”
瞧那张清秀的小睑绷得紧紧的,朱小小直觉的问:“你听到了什么?”
因为她大都是“呆”在香客所住的禅房里,偶尔才会到后山去走走,但那里并不开放给香客,所以她几乎不曾遇到尼姑庵以外的人。
咬着下唇,小清欲言又止,“算了啦,小姐不会想听的。”她走到她前面,为她倒了一杯茶水,但瞧主子直盯着她看,又连忙避开她的目光。
她愈是这样,朱小小愈觉得有问题。
“我的人生中,难道还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没发生吗?”
她天天听尼姑念经,可也是心平如水,动不了什么怒了,瞧小清紧张的。
只怕还真的有呢!小清怯怯不安的看她一眼,“呃——明天贝勒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