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欢完全没心情做事,回到家后,她就钻进项沛棠的书房里,翻找出《女诫》和《女论语》开始读,她想找出她为何及不上那个女人的原因。
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已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这说的是什么东西?她想恣意妄为,想从心所欲不行吗?
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故曰夫者天也。为什么?男人能做的女人也能做啊,凭什么只要求女人专一?而且男人怎么会是她的天?她的能力甚至比大多数的男人还强!
读了一整天,莫子欢越读越生气,满肚子都是火,却有抹惊惶不断地从心灵深处冒出来。
这就是他要的吗?在这两本书里完全找不到和她的相似之处,也和她从小学的东西完全不一样。她错了吗?书上和他说的才是对的吗?
不,不会是这样的,师父夸她学得很好,她不可能是错的,一定是书上乱说,他被书骗了!莫子欢不断安慰自己,心里却越来越慌,慌得让她忐忑难安。
她必须要纠正他的观念,不让他再被那两本妖书迷惑下去。好不容易熬到了亥时,她立刻施展轻功往孔聿家中掠去。
一进他的房间,里头的灯还亮着,却不见他的人影。莫子欢在里头等着,等了一阵,人都没回来,原就惶惑的心变得更加浮躁。
他不会刻意避着她所以不回房吧?怕真是如此,沈不住气的她出房跃上屋顶,开始四下寻找他的身影。
在翻过另一个院落时,她在长廊上看到了他,而他的面前站着那位姑娘。
他早上追出去还说不够吗?连这么晚了还在跟她说话!莫子欢觉得不悦,悄声从屋脊上接近,想偷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却看到那女人突然吻上他。
她脸色霎变,顾不得掩藏行踪,直接跃至他们面前将古欣一把拉开。
「你怎能亲他?」莫子欢美眸喷火,活像被侵犯领域的野兽。
没料到竟被人看见这一幕,古欣脸整个胀红,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从被吻到突然有人介入,孔聿都莫名其妙,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人揪住衣襟用力摇晃。
「她亲你、你就让她亲啊?你不会闪吗?不会把她推开吗?你怎能让她碰你?」莫子欢气红了眼,激动地怒声狂吼。
从惊愕中回神,她的话让孔聿感到苦涩又讽刺。
「那你呢?你让人做了什么?」他反过来厉声质问她,这是他俩不断争吵的主因,她却从来都不懂。「你让人做的事何止这些?你又凭什么指责我?」
那番话轰然在耳旁炸开,莫子欢只能怔怔地看着他满是怒意的俊容,完全无法动弹。
刹那间,困扰她许久的疑惑豁然清明。她怎会一直想不通?她不希望有人碰他,他当然也是啊!光是看到有人吻他,她的心就痛得像被人刺了一刀,何况是对他做出别的事?
当他听到她毫不隐讳的言谈时,他的心是否也这么痛?当他苦口婆心的规劝却换来她的冥顽不灵时,他的心是否更痛上千百倍?而她,竟还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一思及此,莫子欢的丽容惨无血色。为完成任务她善用美色计诱,为保全性命她用委身藉以乘隙脱逃,她有多脏?!他竟忍得住她?
她如遭雷殛的神情让孔聿不忍,他想握住她的手,但才微微一动,他就立刻握拳顿住。拉了她又如何?他的芥蒂就不存在了吗?如果她能懂,这是最好的结局了吧?他们的差异太大,不可能会有结果的……
望进他盈满难过及不舍的眼,莫子欢别开头,急扑而来的自惭形秽让她浑身冰冷。她没有办法面对他,更没有办法面对自己,她只能逃,逃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她倏地转身跃离,几个起落后已不见踪影。
孔聿来不及留住她,只能望着她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