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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的窗帘,让室内一切都无所遁形,这孩子从十八岁到台北念大学,跟家人聚少离多,但她的房间始终保留着,她随时想回家都行。

    “我头好痛……”在母亲的大嗓门叫唤中,陶静菊睁开惺忪睡眼,他们这户四合院的缺点就是采光太好,再加上鸟啼虫鸣的包围,想赖床都难。

    昨晚她是怎么回来的?其实没什么印象了,好像就是吐了、睡了,然后就天亮了,希望没有哭了才好,否则很丢脸的。

    “谁叫你昨晚喝那么多,红包有没有多包一点?人家差点被你喝垮了!要不是你弟送你回来,我看你根本就耍赖在人家的新房了!”经过昨晚,村里的老老少少都知道,陶家的长女酒量惊人,还有一副绝妙歌喉,只可惜找不到情人,唱起歌来才那么哀怨。

    “好了好了,别念了……”陶静菊脚步蹒跚、有气无力地走进浴室梳洗,镜子里那张脸憔悴又疲惫,她自己都不想再多看。洗过脸,她还是打开化妆包,用熟练的手法改善一下惨状,再换上最常穿的白衬衫、条纹裤装,干记者这行就是这样,即使休假也不能放松,因为随时可能有状况。

    她念的是传播科系,从大三开始当实习记者,算一算已经有十年资历,在这圈子里可说是老油条了,去年升为社会组的采访组长,算是少见的女性主管。好不容易给她拗到周休二日的假期,周六参加小学同学的婚礼,周日就该打道回府,谁叫她工作的地方在台北,和她的家乡屏东正好是一北一南。

    说到她的工作,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待命,在这个资讯爆炸、竞争激烈的时代,各家新闻媒体都竭尽所能抢独家、抢头条、抢锋头,抢到了也只能高兴一分钟,还有更多新闻等着去追,当记者就是这么苦命又悲情,然而当自己的报导受到肯定,却又是一种戒不掉的瘾。

    打理好了自己,陶静菊走到客厅,看到爸妈和弟弟都在,桌上有烧饼、油条和豆浆,显然是留给她的。

    “来,喝杯茶,这是今年的春茶。”陶彦安对长女说,他的头发早已灰白,年轻时脾气不太好,老了倒是越来越慈祥,可能是常被孙儿们逗弄,久了也陶冶性情吧。

    “好。”陶静菊的两位叔叔都是港口村的茶农,她从小喝到大,其他名茶她都看不上眼。

    陶家在满州乡中山路开了家水电行,不过也兼卖一些毫不相关的东西,像是茶叶、洋葱、鸭蛋等特产。陶家老二陶清荷十八岁就结婚,跟夫家在恒春镇开自助餐店,已经有三个孩子;老么陶晓峰也是早婚一族,在垦丁跟他老婆经营民宿,育有一男一女。

    正因有妹妹和弟弟就近照顾爸妈,陶静菊才能放心在台北打拚,真该感谢他们的付出和体谅,但相对的,既然老二和老么都已经成家生子,她这个未婚的大姊自然就成了家族中的关怀焦点。

    陶彦安一边看女儿吃早餐,一边闲聊似地说:“阿菊啊,你工作那么忙,要不要休息一阵子?家里又不用靠你养,最重要的是别搞坏身体了。”

    陶静菊每个月都把一半薪水转到母亲的帐户,因为她太会花钱,必须靠母亲帮她存嫁妆,如果嫁不掉就是老本,但现在看来当作老本的机率极高。

    “不行,我没工作会生病。”她得了一种叫做“忙碌症”的毛病,习惯什么都急、什么都赶,如果不工作她能做啥?又没对象、又没小孩,她会无聊死的。

    “找个人嫁不就得了?”曾淑兰提起这个说也说不腻的话题。

    “妈你就别指望我了,指望你孙子、孙女还比较快。”陶静菊回答得毫无志气。

    陶晓峰忽然灵机一动。“耶,你同学不是要去越南找老婆?姊你也可以跟着去,只要花点小钱,就能买个强壮又俊俏的小伙子,现在女大男小不算什么,男人当煮夫也很正常的。”

    “最好我有这么可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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