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坚持不让夏景泫送行,连个临别拥抱都不给他,只拍拍大狗的头,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夏家的门。
夏景泫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路的那头。他在大门口站了许久,期盼她会改变主意而折返……最后,她还是没回来。
他黯然回到屋里。他曾度过两个月没有管家的日子,已很习惯如何独自生活,他会煮简单的面,他知道几种味道还不错的微波食物,绝对饿不死,而且她把他的家整理得像崭新的样品屋,短期内不整理也不会脏到哪儿去。
但少了她,很不对劲。他无心写稿,在家里到处走来走去,开了啤酒却忘记喝,点了菸又按熄——他的多年菸瘾正在消失中,她成了他新的瘾,她不在身边,他浑身不对劲,被思念搅得心神不宁。屋子很大,装满空寂的慌。
傍晚,编辑打电话来,说已联系活动冠军陶小姐,告诉她要安排她与安客见面,但对方反应很冷淡。「好奇怪,她是冠军耶,怎么一点都不兴奋?」
夏景泫只能苦笑,但一转念,他向编辑打听她投稿时留的地址,地址指向南部,他猜那是她老家。
才分开一天,他已觉漫长如一年。
她说过不想被打扰,但第二天他还是传简讯给她。他不敢罗唆,写了几句关怀话语,请她代他问候她家人。他苦苦等候几小时,她才短短回了「谢谢,会转告」。
他对短讯猜想好久,她没要他别再烦她,情况算乐观吧?可说不定她的回应纯粹基于礼貌,这五字短得带点不耐烦,他其实已经惹她生气了……他对五个字傻傻地揣测她的想法,越想越心急。
第三天,他勉强打起精神工作,将部落格上的小说多写了几段,执导他作品的导演打电话来说新戏将开拍,这次要拍的戏背景在庙里,剧组已选中南部一处城隍庙,掷茭问过奉祀的神明,神明同意他们在庙里取景,这两天工作人员就要陆续动身。导演知道他会参与每次拍摄,问他要不要同行。
他正在问庙宇的地点,门钤响起,是快递,送来一个沈重的低温纸箱。
寄件人没有署名,也没留地址。他拆开箱子,里头赫然是一碟碟包装仔细的菜,每一碟都结着薄霜,他辨认出是他爱吃的菜,还有一袋卤蛋。
食物散发寒气,却令他内心。她气还没消,却还是惦记着他,他备感窝心,更加思念她。都说远距离恋情容易出问题,何况他们是吵了架又分隔两地,他真怕有什么意外,让她就这么一去不回。
枯坐等待不符合他的个性,这次拍戏的庙正好在她家附近,他决定潜到她身边。她说不想被打扰,行,他不打扰她,远远看着她总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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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青岑的家位于一个小镇外,小小的三合院被竹林和田地包围。陶家父母务农,生活纯朴简单,见她突然回家,双亲很讶异,她轻描淡写地说工作不顺,跟老板辞职,回来休息一阵子。
在家里睡了一夜,隔天清早陶青岑被鸡叫声吵醒。她望向窗口,一只大公鸡站在窗台上,朝她咯咯叫。
她笑了。「早喔,阿肯。」
母亲养了一些鸡,其中这只公鸡精力旺盛,不肯乖乖待在鸡舍,总是要到三合院里走动巡视,俨然自命为陶家的守卫,看门的大黄狗也让它三分。
阿肯咯咯叫几声,跳下窗台去了。
陶青岑起床梳洗,到厨房吃早餐。父亲已经在吃烧饼油条,身材圆胖的母亲帮她盛豆浆,一面问:「妹妹啊,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几天而已。」她只是想找个没有他的地方冷静一下,而且情况也不容她逃避太久,她离开夏家之前查过电子邮件,出版社的通知已经寄来,她是冠军,按照活动办法,她得到漫画合约,以及和安客见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