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府,深夜
纳兰凌抖了下斗篷上的雨水,这才交给一旁的婢女。
当他走入议事堂时,里面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纳兰,你来晚了。”议事堂里只有承兖贝勒与顺骐贝勒,其他人早已离开。
“我就是特意避开众人,因为我调查的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他懒散的在一把高背椅上坐下,神情放松的吁出一口长气。
“在兵部干得怎么样?来人啊,上茶。”承兖贝勒倒是一脸揶揄。“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去兵部找差事。”
“纳兰,你是不是在进行什么?昨日你让我查的事有些眉目了,如你所料,当时查案的官吏的确是荣善的弟子。”
“等等,等一下!”承兖贝勒颇为不悦的皱起浓眉。“你们在说什么,为何我听不懂?”
“我在查当年汹敏贝子一门被杀的血案,此事我只告诉了顺骐与四阿哥,现在告诉你。”纳兰凌好整以暇的笑著。
“难道荣善他动了手脚?”承兖贝勒整个人呈现出亢奋的情绪。“太好了,如果可以扳倒他这棵老树,那么……”
“承兖,你可不要得意忘形,有些话,不可说。”顺骐严厉的打断了他。
“现在说他动了手脚还言之过早,但是我今天看了全部的案卷,当年的案子有些地方记载得过于模糊,应该可以从这里入手,也许还会牵扯出更多事件。”纳兰凌的凤眼里掠过少见的凌厉,一扫平日的慵懒。
“认真起来的纳兰凌果然可怕啊,还好你最后还是选择了我们这一边。我真担心你去了大阿哥或二阿哥甚至八阿哥那一边,就难对付了。”承兖贝勒豪迈的拍了下扶手。“真是太好了!”
“纳兰,你和宝成郡王府睿景格格的婚事也准备订下来了吗?我今天在朝堂上听到有人议论,宝成郡王一向和大阿哥那边走得比较近——但他似乎也比较中立,你娶了睿景,反倒有好处。”
“要不要把正在调查的事告诉桑宁?我看她总是闷闷不乐,平日也少有笑意。对了,纳兰,干脆问问她,有没有什么荣善的事可以告诉你。”承兖站了起来,心情激动的来回走动。“如果她知道我们在调查,一定会非常高兴。”
纳兰凌沉吟了一下。“承兖,这件事就全权交给我,我会见机行事,不想打草惊蛇,凡事小心为妙。桑宁那里……她知道得越少越好。”
“没错。她时常出入宫廷,如果稍有不慎,难免走漏风声。太后老祖宗那里也不好交代。”顺骐附议。
“还有,我与睿景格格的婚事只是传言,皇上那里我自己会去说明情况。承兖大贝勒,说起婚事,我知道福晋可是在催著你呢。”纳兰凌勾起一抹戏谑的笑痕,斜睨著承兖。
“只怪我以前太卤莽,桑宁现在一定恨死了我,况且当时是我强烈抗拒,现在也不好再向皇上提起……”承兖泄气似的垂下头。“像她那么完美的女子,我要再到哪里去找?”
“你和桑宁格格并不适合,你不会想要一个打从心里不尊重你的妻子吧?”顺骐一针见血的说道。“她需要一个不论学识见解都能和她有同等智慧的男人——承兖,你是个勇士,而她需要的是个文士。”
“那岂不是你和纳兰都很适合?她在朝里没什么亲人、你们也知道惠郡王为人懦弱,胆小怕事,福晋又只生了二个格格。桑宁虽有老祖宗宠爱,但这并不能担保她一生幸福无忧。”
“承兖,桑宁的幸福上天自然会有安排,正如你的缘分也终会来到一样。”纳兰凌的笑容里有那么一分神秘。
顺骐深思的看了他一眼。“我们的纳兰公子好像突然从京城第一闲人,变成了京城第一忙人了。”
“何为闲,何为忙?顺骐贝勒,心闲才是真闲,心忙才是真忙。”他斜望向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