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哭,琦雯很够意思地连夜就开车南下来接她,结果看到的是她一副牵牵挂挂的样子,当下觉得自己像极了棒打鸳鸯的程咬金,朋友真难做。
“真受不了你,舍不得那对父女就不要让啊!”人家又没有说不要她,干么装潇洒之后自己再来哭?
还真大方咧!连老公带女儿一起奉送。
“你不懂啦……”不是让不让,而是不想再看他蜡烛两头烧,早晚有一天会筋疲力竭。
养父是他的责任、养母是他的责任、那女孩和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责任、这家店是他的责任、妞妞是他的责任,就连她……也都是他的责任,早晚有一天,他会被那么沉重的责任压垮。
如果只是责任,她的人生不用他来扛,她可以自己承担。
他背负的,已经够多、够沉重了,就让他少担一项责任,这些日子,他真的很不快乐。
詹琦雯摇摇头。
“其实见过之后,我觉得这个男人还不算太差啦!你这次眼光算进步很多。”她可是很难得认同她挑男人的眼光的,请谢恩。
只是,回到台北后的她,并不快乐。
一年过去,表面上,她班照上、朋友照交、日子照过……只是,在某些看不到的角落,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心灵那缺了空的一大块,荒凉、空寂,时时都在提醒她,她失去过什么。
那个男人、她的女儿……
詹琦雯每见她都要叹一次气。
介绍男朋友给她,她意兴阑珊,带她出去走走逛逛,她看到小孩子的用品就会恍神,心酸莫名,去唱歌、跳舞,她根本玩不起来……
詹琦雯对她是完全投降了。她这一次陷得好深,跌得比任何一次都还要惨。
孟行慎偶尔会寄封信给她,附上孩子的照片,写些成长纪录,让不在孩子身边的她也能知晓孩子的成长过程,信末附加一句“祝,平安”、“祝,顺心”、“祝,如意”。
最好她平安、顺心、如意得了啦!这孟行慎到底是真不知还是装蒜?每隔一段时间,就寄那种信来,让人无法分辨这到底是好是坏。
每回收到信的若瑶,总是抓着她,又哭又笑地说——
“你看,我女儿好可爱。”
“你看你看,她又长大一点点了。”
“你看你看你看,她这个表情好好笑。”
然后连续好一阵子,对着那几张照片反复看了又看,让女儿的照片陪着她入睡。
琦雯受不了,心疼又下舍地骂她。“这么舍不得女儿,干么还要把她留给孟行慎?”
“因为……行慎很爱她……”女儿是他心头的一块肉,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血亲了,带走妞妞的话,他会很痛苦。
她宁愿自己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思念女儿,每夜看着女儿的照片哭着睡着,也不愿意伤害他、抢走他心头宝?
这实在是——詹琦雯快气死了!她怎么会有这么蠢的朋友?蠢得……让人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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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满周岁了,依照老一辈的传统,替女儿办了小小的抓周仪式。
或许这一年来,他看起来不是太快乐,父母藉机把亲朋好友请来家里吃吃喝喝、热闹一番,想让他开心些。
父母的苦心,他懂。他并不想让老人家担心,也试图想让自己多笑些,但是太愉悦的笑,他真的学不来。
这些人很搞笑,梓齐提供扳手、梓修拿听筒、梓群提供六法全书、梁问忻顺手丢了支笔,悦悦好大方地贡献出她草莓口味的棒棒糖,养父母连厨房的锅铲都拿出来,是要他女儿“继承家业”吗?
被一堆东西团团围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