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神,曾经如此无忧,像个快乐的小精灵,如今只剩下一片冰凉惊恐。
她从来没有遇过这样的事吧?
她从小就被父母和兄长疼爱地保护着,她的每个笑容、每段话语,都诉说着这是一个认为世界上的黑暗沾染不到她身上的幸福女孩。
她之于他,就像光明吸引着黑暗。他想要避开她,怕自己的阴影在光亮下一览无遗,却又像一个美丽的梦境一样诱引他靠近。她所拥有的一切,正好是他从不曾拥有过的。
他无法面对她失望的眼神。
所以他走开了。
但他不能走开,他必须愤怒。对她,对她的家人。
是的,他该感到愤怒的。因为乐雅所有的一切,原本他也应该得到的,没有一个小孩应该像他这样的长大。
她的父亲杀了他的父亲,造成了这一切痛苦的根源。如今他已经拥有了可以伤害阿比塞尔的能力,一如阿比塞尔伤害他父亲一样!
如果这表示他必须摧毁那份天真,他会的!
霍德用力丢开手中的酒杯,然后大步走向他原本的卧房。
房门外现在站着两个手下,其中一个正是那个“尼泊尔弄蛇人”。他们看见他暴怒的神情,眼睛甚至不斜视一下。
一开门,一股奇异的酸臭扑鼻而来。霍德皱了皱眉,让房间在身后重新落锁。
床帷是放下的,他知道她躲在里面。
很奇怪,每一次只要她出现在他附近,他的知觉都会敏锐地锁定她的位置。他曾经说服自己,那是因为乐雅是他的标靶,他的本能驱使他辨别她的存在。
可是,现在她已经在他的掌握里了,他的男性本能依然蜂拥着、叫嚣着锁定她。
他慢慢走向床尾帷帘拉开之处。她就坐在床上,两手抱着膝盖蜷成一团,神情忧郁,没有看他。
他的视线继续移转,寻找那份酸味的来源。
眼光锁定之后,霍德大怒。他拿起餐盘,大步走向门口,打开门一把就摔了出去。
“是谁送这种东西进来的?”
她的食物,根本不能称之为食物,只是一盘发霉的面包和一碗散发着馊臭味的浓汤。
从昨天把她关回房里,到现在晚上九点,已经过了快一天了,她整天就是面对这样的食物吗?
之前来的路上,昏迷的她也一直没有进食,算算已经超过四十八个小时了,想到那份发霉的面包还真的有咬了一小口的痕迹,如果不是真的饿得受不了了,她应该不会吃。
他的心又是一拧。
“那个……是厨房送过来的……是加那先生吩咐的……”守卫支吾回答。
“以后我吃什么,她就吃什么!谁再送这种东西过来,就等着一辈子吃同样的东西!”他大吼:“还不叫厨房再送一份正常的餐点过来?”
轰!门甩上!走廊匆匆响起守卫下去传报的脚步声。
他怒气不息,依然在门口的附近走来走去,试着散去体内的怒意。
餐点很快地送过来。这些人跟他久了,知道他的脾气是出了名的不好,尤其在气头上,没有人敢直撄其锋。
他砰一声又把门甩上,端着餐盘放在床侧的矮桌上,粗手粗脚把所有床帷都挂起来。
“吃!”命令。
然后他的怀里,多了一个香软的身体。
“霍德,你来了……真好。”乐雅伏在他的怀里,软软地说。
霍德全身僵住。他来了,真好?
她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吗?
……该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
她身上的幽香,一丝丝地沁入他的鼻观。他深呼吸一下,吸进满满她的香气,然后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