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二,你说我这一身叮叮咯咚的好看吗?”常妲对着铜镜左照右照,问道。
一旦公主没事可做,身为侍从的戚承赋就得面对一堆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
要是公主觉得她这一身华服好看,也不会这样皱着眉问他。
“我觉得挺贵气。”就算公主意在要他说不好看,他也不敢真的这么回答。
事实上,这副扮相并不难看,也挺适合她。或许是公主不习惯吧,要不就是因为这些是陈王后母女俩强迫她穿上的,所以她打心眼儿里排斥。
“是吗……我觉得头好重。”常妲轻轻晃着头,她耳垂上挂着的珠玉耳环也随之晃动。她觉得自个儿的脖子像麦杆,顶上当然就是沉重的麦穗,待会风一吹可就要垂下来罗。她一身的行头,是为了今晚的家宴所准备。
这家宴的目的除了迎接呈玉公主,另外也要替讼卿王甫归国的胞弟洗尘。她进宫没几天,很多嫔妃都没见过她,大伙儿对她好奇得很,不过陈王后已十分热心地将她的“美貌”、“多才多艺”广为流传。
唉,面对这么一个温柔可亲的女子,谁能不相信她的话呢?
信就信吧,她从不在乎人家怎么看她。
不过她不解的是,家宴明明在晚上,现在太阳都还高挂在天空哪,为何得提前盛装打扮?
“这样的妆扮在宫里可流行了。”后头一个声音笑盈盈地说着。
镜里,常妲对戚承赋使了个眼色,表达自己的无奈。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摇摇欲坠”的头转向后方,对一样是“一个头两个大”的丹茗公主笑着。
“来。”丹茗公主将手中雕饰精美的银簪送进她的发中。
呀!又多一根。常妲不禁开始为她的脖子哀悼。
“时候还早,咱先去羿月宫一趟如何?顺道让太子先瞧瞧咱这身打扮。”
“太子不是正忙吗?”羿月宫?不、想、去!而且眼前这个提到羿月宫眼睛就亮起来的公主,是要去跟太子爷培养感情哪,她去瞎搅和作啥?
“反正太子早也忙、晚也忙,任何时候去都忙着,所以随时可以去。”丹茗公主拉起常妲便往外走。
救-命-唷-常妲一脸悲凄地望向戚承赋,无言地呐喊着。
戚承赋见状自然跟了上去。
见戚承赋愿意跟来,常妲便觉得心里舒坦多了。
当初硬把本来打算返乡的戚二拖进宫里,实在是个正确决定,这样她闷得发慌时就有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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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想来这里。
不想将现实与她的梦境重叠。
常妲在羿月宫窗边踱来踱去,望着宫外的那棵红桧。这儿的一切跟她记忆中的景象完全吻合,但她却宁愿这里有所改变,例如这棵树早被砍去做柱子了之类的。
后方的丹茗正在桌案边与冯羿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究竟在说些什么她没细听,也没啥兴趣就是了。
不知是不是她多虑了,她总觉得不时有目光投向她,可能是丹茗在看她吧,这个娇贵的公主总是战战兢兢,心里有太多的顾虑牵挂。她克制自己,不要回想冯羿方才的眼神——那个一见到她“面目全非”模样后的注视。她并不清楚那代表着什么意思,只觉得他的视线让她浑身不对劲。她回头往冯羿看去,没料到正巧与他的视线对个正着,她愣了下,不只是因为这样的对视不在预期之内,也因为冯羿的表情有些凝重,和平时不太一样。
这太子爷竟也有不笑的时候?
“妲儿,要喝点甜汤吗?”还愣着,冯羿的招牌笑容又回来了,还亲切地问着。
而丹茗也回过头,同样笑盈盈地看着她,这两人的笑容还颇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