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之事,如今华家明摆着是占人便宜,不把出事因由说个清楚明白,跟事主取得谅解,她会作一辈子恶梦啊!
这一方,易家仆役们全都围将过来,手中握棍、拿扫帚的还不在少数,看样子再过个一时半刻,定要招来更多府里人。
易观莲不得不去思量,若状况持续下去,可能惊扰了养病中的父亲,又或者伍嬷嬷听到消息从内院赶来,届时肯定更难收拾。再有……华笑眉那张可人脸蛋和清亮的眼,让她很难狠下心拒绝。
「到外面谈吧。」她抿抿唇,低逸了一句,虽未看着展煜,但显然是应了他所求,愿意给他解释的机会。
「好、好!姊姊和煜哥到外面谈,你们去,快去!」华笑眉顿时如释重负,想也未想便把抓在手里摇晃的一方衣袖塞给展煜,这举动好似要他们俩「别吵架,要乖乖当好朋友」一般。
展煜下意识伸手握住,不仅抓她衣袖,修长大手更得寸进尺地轻托她臂肘。
虽说他的贴近尚隔着衣料,易观莲仍浑身一颤,感觉他大手的热气穿透衣物,避无可避地渗进肤孔里。
热潮灼灼地淹没一身,她对自己着恼起来,银牙暗咬,她抽回衣袖。
展煜掌中陡空,不禁对自己苦笑。
他后来发现,凡是因易观莲而起的心绪,十之八九总让他想冲着自个儿笑,且是那种带着淡淡莫可奈何的笑意。
此时,姑娘头也没回地往外走,他剑眉一轩,亦赶紧大步跟上。
甫踏出家门,易观莲便瞧见系在门前的两匹大马,其中一匹毛色相当特别,那是华笑眉的爱驹「琥珀」,关中一带的人常见华二小姐骑着琥珀大马呼啸来去,至于另一匹玄黑骏马该是展煜所有。他匆匆追来,是怕他的宝贝义妹单枪匹马深入「虎穴」,要被折腾得不成人形,大受委屈吗——
思绪幽荡,她甩甩头,走向那一处空旷。
棉花收成时,这旷地是拿来堆棉琛用的,棉农们会将采收下来的棉花,让骡马拖着车来这儿交货,不断送至的棉花堆积成无数座小山,形成一个个白色的棉琛,秋阳下,棉似镶了金粉,大人辛勤做事,孩童则在琛问嬉戏游玩……
然而,现下时节不对,沙质略多的黄土地上空无一物,有些苍茫。
「易老爷的身子好些了吗?」
男人从身后静静赶上,与她并肩而行。
听到那声慰问,易观莲足尖略顿,随即又漫无目的地往前缓步。「谢谢煜少爷关怀。我爹这是旧疾了,自我娘亲过世后,他状况更是时好时坏。大夫说过,得仔细将养着,不能让他再劳累。」黄土地上,两人的影子有些重迭,她此时的绮思怕是连自个儿也没察觉,竟着魔般让影儿再靠近过去,冲着像手牵着手的两抹影子恍惚微笑。
「明日,我再差人送几枝老山华来给易老爷补补气。」展煜道。
「上回煜少爷过来探望家父时,也送来一批补药,那些药每味都珍贵万分,我很感激的……」咬咬唇,又道:「那几枝老山华就当作易家同你买下,不能让煜少爷再破费,到时算算价钱,我会付清的。」
「观莲姑娘——」唤了声,他精劲身躯蓦地旋到她面前,居高临下俯看她。
「妳又何必如此见外?」
唉,希望她双颊未泄漏赭色。
他的眼睛生得太俊,眼神太深,总让她心悸难平。
墙自呼息吐纳后,易观莲好不容易才定下心神。
她清容于是淡绽了一抹笑,轻声道:「煜少爷是因抱疚在怀,觉得『春贡』之事大大对不住易家,所以能补偿就尽量补偿,以为能减轻歉疚吗?」他迟迟不切入正题也无妨,就由她挑明说开了吧。展煜的双眉微沈,黝瞳更深。
「易、华两家在关中有同业之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