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北投某处山区公路上轰轰烈烈地展开一场南北帮派大干架,千军万马,枪林弹雨,直到差不多干出个结果来之后,姗姗来迟的警车才摇着车屁股赶到,现场却早已空无一人,只剩下一摊摊的血迹,连半个伤者也没有留下来给他们探听,大家只好鼻子摸一摸,又回警局里去抓蚊子了。
“桥廿,介勇喔!”
“哇尚某爱替郎‘乔’,拜托麦叫哇‘乔’。”康桥喃喃道。
虽然康家是外省人帮的角头,但也有不少台湾郎手下,耳熏目染之下,康桥也能说得一口正港A台湾话,尤其是三字经,保证一流的难听,最高质量的脏。总之,要混帮派,不会台湾话一定混不下去的啦!“走,大家到定来去林一杯!”
“……”
就像干架一样,康桥又身不由己的被拖去“林一杯”,这个人敬他一杯,那个人敬他一杯,杯杯都是“厚达啦”,到最后,他也开始敬这个人一杯,敬那个人一杯,杯杯见底,直到他见底见到地上去了。
“啧,捺A加某量!”
“虾郎麦加伊扛返去困啦!”
默默的,他的表哥康健把他扛到肩上,麦扛返去台,不,困。
不过,一回到家里,康健就像扔米袋一样把康桥丢在地上,然后径自转去开冰箱拿冰水喝。
“不用装啦!”
“下次换你!”
康桥咕哝着从地上爬起来,甩甩头,晃了一下,苦笑,转身进浴室去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每次回来都这样,下次谁敢回来!”他嘟嚷着抢来冰水,仰头大口灌。
“你敢不回来,爷爷会拆了你的骨头!”康健嗤之以鼻地道。康桥哼了哼。“他们呢?”
所谓的他们,是指康桥的外公、舅舅、舅妈和康健的老婆、儿子。
“下台中去喝‘周董’他儿子的喜酒了,大概要一个礼拜左右才会回来。”
“喝个喜酒,干嘛喝那么久?”
“因为他们要……”康健不怀好意的咧嘴一笑。“顺便和‘陈董’谈谈你的婚事啰!”
噗!
康桥又咳又笑!因为他喷了表哥满头满脸的水―又气急败坏地把冰水丢回给康健。
“他妈的‘陈董’又是谁?”
“海线的。”
“可恶,就知道你们会催我回来,都他妈的没安好心眼!”
“你们?”
“外公和老爸啊!”康桥愤怒的大步回到自己的卧室,“老爸也说要替我安排婚事,现在外公也要替我安排婚事,”一边怒吼,一边翻找换洗衣物。
“是怎样?他们以为我有两根鸟吗?”
康健失声大笑。“一根就够用啦,老弟!”康桥怒气冲冲的横他一眼,懒得再找衣服了,直接走向浴室,“他们哪一个也别想操纵我的‘鸟’事,那是我的人生,又不是他们的筹码!”吼完,砰一声浴室门关上。
“鸟”事?
康健斜肩靠在门上,大笑。“那你想怎样?”
“我要抢先结婚,看他们能怎样!”康桥的怒声从门缝里钻出来。
康健漫不经心地喝着冰水,想了一下。“假结婚?你骗不过他们的啦!”
康桥冷哼。“当然是真的结婚!”
康健讶异地挺直了身子。“你有女朋友啦?”
“没有,不过……”浴室门突然打开,康桥的脑袋探出来,贼笑嘻嘻的。“有个女同志找我结婚,好混过她老爸、老妈的催婚,过两年后,我们再离婚。”话落,脑袋缩回去,门又关上了。
“你不怕她后悔不离婚了?”
“结婚前,我们会先签好离婚证书的。”
康健耸了耸肩,“随便你,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