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坐到这个位置的人有几个是简单的?”丘夜溪这两年对官场的事情也看得更透彻了些。“但他好歹也算是个精忠报国的人,会成为你的得力助手,你又何必一开始就把他当作敌人?就算他是陛下看重的、梦娇看重的,也不见得就是你的敌人啊,说到底,陛下还是倚仗你的,梦娇更无意和你为敌。”
曹尚真却冷冷一笑,“夜溪,你看人总是这样肤浅。陛下为何要调他进京?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梦娇保荐的吗?陛下可不是傻瓜,不会因为梦娇那个蠢丫头的两句话就提拔一个人。”
“可是你当初不是……”
“我当初是不想让你太担心,也不是很确定他的来由,不过依这两日的情形来看。我当日的猜测没错。”
“什么猜测?”
“他是陛下派在你我身边的卧底。”
“啊?”她一惊,“什么意思?”
“就是用来监视我们的眼线而已。”拍了拍有点饱胀的肚子,他只是浅笑道:“看你如临大敌的样子,我说他翻不出我手掌心的,你还担心什么?”
丘夜溪思忖片刻,又开口,“尚真,你是不是太紧张了?总要提防身边所有的人?其实楚长烟这个人不坏,他对你我一直都很尊敬……”
他倏然抬起眼瞥向她,“他对你是很尊敬,对我,是装得很尊敬。”
“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脸一沉,“怎么一说到他,你就很不高兴的样子,还老是用这种古古怪怪的口气说我和他。你到底想说什么?曹尚真,你不是个不痛快的人。”
“好啊,要我不古怪也很容易。”他直视着她的眼,“你倒是说说看,当初在月兰村,我遇刺之后让你出门去和他聊聊,你们俩在客栈门前聊了几句,楚长烟曾经和你说过什么话,让你那天回到房里都神思恍惚的?”
丘夜溪避开不谈。“那么久远的事情,我怎么记得?”
他却哼了一声,“你不说,并不是你不记得。没关系,其实我那天在楼上也多少听到了一些,他说他希望能早一日遇到你这样的女子,换句话说,也就是你这样的女子才是他心中的佳偶,是不是?”
她惊跳起来,被设计的感觉令她怒道:“曹尚真,你真是莫名其妙―当初是你要我去和他聊天,也不说个缘由,现在又来和我翻旧帐,就算他说过这话又怎样?那只是他自己的想法,与我何干?”
曹尚真淡淡地笑,笑中是冰冷的颜色,“你急什么?我也没说你和他之间就一定有暧昧。对自己妻子我还是有自信的,你的眼光再差,也不可能舍我选他,只是当时我问你时,你却不和我说明,是不是在你的心中,其实多少也有些窃喜和得意呢?”
丘夜溪顿时白了脸色,手紧握成拳。“你平日里不和我说的事情可多了,也不知道你心中有多少窃喜和得意?”
丢下手中只吃了一半的老婆饼,她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曹尚真坐了一会儿,不禁苦笑。怎么今日这么好的气氛偏偏叫他搞砸了?夜溪难得亲自下厨为他做饼,他本想好好赞美她一番,只是偶然提及楚长烟,却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不知不觉说话都变得刻薄了。
以往他只对自己最看不顺眼的人才会奚落几句,没想到这一次会用在自己最爱女人的身上。唉,只顾逞一时之快,全然没顾后果,今天惹毛了娘子大人,明日不知道要用几座山的好话才能哄得老婆回心转意。
振奋起精神,他叫来下人问:“看到夫人了吗?”
“夫人出门去了。”
“知道夫人去哪儿了吗?”
下人迟疑着,最后垂着头小声道:“夫人是骑马走的。”
“什么?”他眉毛一拧,“谁给夫人备的马?”
“夫人自己去马厩的,谁也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