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钱庄近来较为空闲,难得镇日待在家中不出门工作的陆余,端坐在书房里批完案上的最后一本账册后,起身走至窗边推开窗扇,任满园的花香随风送入室内。当他身后又响起一阵轻微的细响时,他走至一旁的睡房里取来条薄被,再走回书房内、一手拦住睡在地板上,差点又滚着滚着,一路滚到门外去的计然,一手为她盖上。
他伸手轻轻拨开她覆面的发丝,这两日来,因性喜拆房的天字三号房房客,又开始在夜半大展身手拆屋毁楼的缘故,计然一直没法睡好,因此白日里她都昏昏欲睡,尤其是在用完午饭后经窗外的暖风一吹,已睡惯地板的她,就毫无招架之力地直往地上躺去。
送来点心的丹心,书房后不禁顿了顿,而后她一手指着原本还睡在书房正中央,此刻已经滚到墙角边的计然。
“陆少,这是……”他们已经完全放弃睡在床铺上了吗?
“她睡得正香。”习以为常的陆余,端起她送来的热茶,边说边揭盖吹凉茶汤。
“小然喜欢这么睡?”怪不得前阵子他会向她要求,看看能否在他的书房和寝房的地上全都铺上地毯。
“她最近都是这个样。”听她说近来她常吃得太撑,不动动她会很难过,所以他就由着她去了。
丹心瞥他一眼,“这就是你们至今还没能洞房成功的原因?”
冷不防被茶水呛着的陆余,在咳了好一阵后,冷静地更正。
“是原因之一。”哪壶不开提哪壶?
“辛苦你了,再多加把劲吧,大少和二少还在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呢。”陆家天天都派人来客栈里问她,何时才会有好消息,他要是手脚再不快点,她恐怕很难再替他找理由了。
怎么多加把劲呀?有苦说不出的陆余,颇哀怨地抚着到现下不时还会隐隐作痛的胸口。
关于房事这回事,倒不是他这人有多清心寡欲,只是,与其见小然为了生女一事紧张过日,夜夜毁床破地板,他还不如要她开心的笑,且他们才成亲多久?
他陆家要个女娃儿,缓个三年五载也不迟,相信只要他夫妻俩相处久了、感情够浓厚了,那事还怕不能水到渠成?他有那个耐心等。
只是这般等久了,他不得不说,其实他也日渐有些心急。因为,在这等看得到吃不着的景况下,当盼望与想象搅和在一起,于是渐渐地,等待遂成了期待,而期待,再进一步变成了……虐待。
这种虐待,说得好听点,是男子汉本就该有的美德,可若说得写实些,这根本就是明里像种慢条斯理的折磨,可暗里,十足十就是种张牙舞爪的煎熬。
“陆少,你的性子就是想东想西想太多又太过贴心。”丹心摇摇头,不想就这么看他们继续耗下去,“若你真想快快达成大少和二少的心愿,依我看,你不如强硬点。”
“怎么不强硬点?”
她握紧拳心,“直接压倒小然。”收效最为迅速。
他白她一眼,“你以为我没想过吗?”软的硬的、强的横的,有啥子是他没想遍的?她以为当个人夫则会真的很容易不成?
“那为何……”
“我怕我的性命会有危险。”光是想想可能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就够一身冷汗了,还是识相点,先掂量自己的斤两较妥当……说得也是。
“丹心?”被他们扰醒的计然,爱困地坐在毯子上,一手揉着眼,一手拉着身上盖的薄被,刚睡醒时的红通通小脸蛋,令在场的两人都手痒地忍不住想动手。
“乖,吵醒你了?”动作较快的丹心,抢先陆余一步蹲至她身旁,爱怜地揉揉她的面颊,而后想起一事地转过头,“对了,陆少,你有客。”
差点忘了她来这的正事。陆余意外地挑高眉,“什么客?”除了他家两位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