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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想要拥抱他没说出口的叹息般,计然伸长了两手环住他的颈项。嗅着她发丝间各式各样沾染上的花香味,满面懊恼的陆余才想拖着她去把发上的怪味也都洗去时,她已一骨碌地退出他的怀里,并抬起一掌阻止他再靠近过来。

    “别告诉我你要去睡偏房。”陆余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我都说过我的身子不碍事了。”

    她不信任地摇摇头,“蔺大夫不是这么说的。”

    一对专听兰言所言的三号房房客就算了,何时起,兰言所言,也成了她耳里的圣旨?

    她也不过就昨儿个睡着睡着,翻身时不小心架了他一记拐子,害得他早上醒来胸口一片青紫,让直摇头的丹心不得不带着他上蔺言那里贴药去淤,结果蔺言居然还赞美地说,那拐子,架得很有专业行家的水平,他的胸骨以能不断不裂,实在命大也就只是以上如此而已,他都不在乎了,她干嘛介意得紧?

    “可我若见不着你,我会寂寞的。”已经很懂得该怎么拐她的陆余,随即换上另一副神情,对她说得好不可怜。

    计然愣了愣,微微腓红了脸。

    “真的?”

    “嗯。”他笑笑地拐她入怀,可就在他以为他又得逞时,偏偏有人要来坏他的事。

    “小然。”坚决对大黑见死不救的丹心,突破万难地绕过西楼前来此地,安然地站在门外传报。

    “何事?”

    “东翁有请。”

    计然两眼一亮,“我马上去。”东翁这么快就把她拜托的事办妥了?

    陆余很不是滋味地拉住她,“你要扔下我独守空闺?”东翁的面子就比他来得大?

    “我去去就回。”她盯着他面上明显的不快,心情甚好地朝他睐了睐眼,“不然,你也可以去西楼与大黑一块被吃了。”他颓然地垂下头,“我等你就是……”光是想想就让人打寒颤,他还是不去凑热闹了。

    徘徊在计然身上的香气,在她离房之后,似也被带了出去,听着外头热热闹闹的人声,难得在钱庄发呆了一整日的陆余,觉得此时少了她的房里,空旷得就像他今日什么也不愿多想的脑袋。

    微风中轻轻舞动的烛焰,在他沉淀下心房,再次说服起别再想了时,迷惑住他凝视的双眼,并自他设上重重咖锁的记忆里,为他携来了一具久违的身影。

    他记得,当年,在他得知家中祖业是啥,而他儒生出身,平时见他只是写写文章、和气待人的叔父,竟是接下祖业者时,满心抗拒的他,曾拦下准备出门讨债的叔父,可那时,叔父是这么对他说的——

    “无论何事,既是做,就要做到最好。今日为了这份工作,我既当了坏人,我便得坏到骨子里去。”

    虽觉得叔父说得有理,但他仍是不解叔父究竟是怎胜任这门行业的,因此那一回,他随着叔父现前去讨债,当他看到他心目中敬仰的叔父是如何欲逼人至死时,一种他从不曾知道的感觉,登时像只自暗地里跳出的野兽,张大了血盆大口噬他下腹,并在要腹里的他,也一同品味品味,那等……他只能欺骗自己从不曾有过,仅能深深埋藏在心底的快意。

    后来,数月后,叔父横死街头,听人说,买凶杀人的那名债主,勾结了班江湖草寇,而那债主之所以有能力有机会这么做,原因就出在叔父高抬贵手,放过他一马。只一回,就只这么一回而已,入行多年以来,叔父从不曾对债主们心软过,他不过是心软了一回而已,但这一回,却留给家人永远也难弥补的伤痛。

    跪在灵堂上的他,沉默地烧着纸钱,一声一声地聆听着家人哭诉着叔父不该心软、不该手下留情,更不该有着妇人之仁,当个讨债的,胸怀那么多的仁心善意做什么?给他人机会倒过头来宰了他吗?

    心软与无情之间,他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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