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早了。
有三年了,他不出席这一类的活动,无论是尾牙、团体旅游,他能闪则闪,他依然不习惯人多且吵杂的场面。
今天必须硬着头皮来一趟,照部门经理的说服,董事长儿子的婚礼,总经理必然亲临,届时他藉机向总经理敬敬酒、聊个几句,顺道提起部门人事经费不足一事,越过专和部门经理作对的人事部那一关,事成的机会大增,调派海外的人员待遇将更加合理。
他不是那么介意待遇的升降,一个人花费有限,又缺乏娱乐活动,钱多了不过是增加银行存款的数字,如果不是部门经理对他有提拔之恩,他并不热衷淌这趟浑水的。
他走出电梯,步入预定会场,困惑了好几秒,偌大的会场空空如也,只看到数名饭店员工在搬摆桌椅、布置会场,花店的人还在着手准备花材插花,这是怎么回事?确定没走错楼层,他抓了个员工来问:“请问这是黄林府联姻的婚宴会场吗?”
“是啊!先生你来太早了,明天不是吗?今天是另外一家公司的晚宴喔!”那男人一脸茫然,回头又自顾自的忙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听到的不是星期六吗?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会公司质问,五十岁的元老秘书没好气地回呛他:“安副理,我确定告诉你的日期是六号,不是星期六,我还没老糊涂到这地步,你可别藉机把我裁员,找年轻辣妹进来……”他当机立断结束通话,省却一长串解释。
他摩梭下巴,或许应该蓄点胡须,树立一点威严形象,否则不知情的人第一面老当他是新进员工,连生不出他这么大年级孩子的女秘书也无视他主管的身份,没事把他当儿子教训。心情有点闷,他掏出一根烟,正要点上,后头有人用粗嗓子喊:“那个谁啊?让一让,别挡门口。”
两个女员工一前一后吃力的抬张长形桌子进门,喊他的是前面的中年女性,身形粗勇、面色难看,没好气白了他一眼,他连忙侧身让道,拿起打火机点烟,垫后的年轻女员工眼角一瞥,边走边扬声道:“张姐,饭店不是禁烟吗?”“是啊!”
“拿为什么我闻到了烟味?”
“问问看哪个白目家伙在附近抽烟……”
这家饭店的员工都习惯以指桑骂槐来规劝客人吗?他收起烟和打火机,瞪着前面那两个一老一少的女员工,两个都背对他,走路像蚂蚁搬饼干,奇慢无比,后面年轻那位头绑马尾,马尾随着她的移动摇晃,制服短裙下的纤腿足蹬短跟包鞋,小腿肌肉绷紧,显然桌子十分沉重。
他考虑了几秒钟,跨步过去,两手托起桌面,对那名女员工道:“我来吧!抬到哪里?”
“不用了,你去见你的部门主管去,这是我的工作。”女子看也不看他,一口回绝。
“我看起来像你们饭店员工吗?”他身份不解?他今天穿着虽不算太正式,也不至于像见习员工吧?
女子放下桌子,长舒一口气,抬起头面对安熙,“你像不像关我什么…”陡睁的大眼瞪住他,不耐烦的表情瞬间化为愕然,然后软化为目含泪气的微笑,她唤他一声:“安熙大哥。”
“赵熙。”她变了许多,方才一眼竟没提早认出她来。她身量和三年前差不多,头顶刚好在他下巴,身段丰腴了些,合身制服贴住明显的三围,脸蛋略圆,五官依旧,神情沉静,少女的活泼欢快已不复见。
她一手支着腮、喝着随身携带的水壶,看着广场前的喷水池,与他并肩站着。
“怎么会在这里工作?”他先发问。
“暑假打工,朋友的爸爸是餐饮部的经理,介绍我到这里。”她拂了拂滑下的发丝,不时观看他。“大哥都没变。”
他哼了一声:“是啊,还被当成新员工了。”
“对不起,我刚才没仔细看你,今天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