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的角落,恩茱正在做考古题。
左边是她大一到大四的读书伙伴成裕天,右边则是最近吃错药的雷谦。
他第一次带着书出现时,恩茱完全不认为他有办法在这边待太久——他好动厌静,叫他待图书馆他宁愿去擦球,除非是为了借指定书或者找人,不然他不可能踏入这里一步。
这样的一个人,没想到那天他居然真的待到五点半,跟她一起离开,然后“顺便”到南阳街附近办事,还一办办到她九点半下课,然后再“顺便”跟她一起搭捷运回家。
有一就有二,有三就有四,慢慢的不到半个月,他们就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三人共用一张大桌子,各自为即将到来的其中考奋斗,雷谦依旧7-11,不缺席任何刻意的偶遇。
蓦的,恩茱打了个喷嚏。
声音不大,但已足够让左右的两个男人同时抬起头来。
“没事吧?”成裕天问。
她正想摇头,却又控制不住的打了第二个喷嚏。
雷谦一下站了起来,什么也没说的朝楼梯的方向走去。
成裕天微觉奇怪,但没多管,转头又问恩茱,“真没事?”
“没事。”她吸吸鼻子,“只是刚好有点痒。”
说完,转身将外套披起——四月的天气时晴时雨,勿冷勿热,气象报告日夜温差常常会达到两位数,真的很不好穿衣服,白天还好,晚上睡觉时就比较麻烦,常常会不知道要盖大棉被还是毛毯,盖多怕踢被,盖少怕感冒。
成裕天指着雷谦刚刚好消失在转角的身影,笑说:“你猜他去干么?”
“场面话是我不知道,实话是有一点猜到,但不确定。”
虽然雷谦最近好像变了个人,但他们认识的时间太长,长到即使他最近好像被掉了包,她还是能在短短时间摸清楚掉包后的行为模式,他刚刚百分之九十是去帮她倒热水。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连猜测的话都不敢说出口。”
“我怕梦醒之后难过啊。”恩茱很诚实的说:“老实告诉你,死心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操作起来太不容易了,我的平静建立在看不到他之上,可是他最近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又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还不容易,接受就是了。”
“你说得简单,我虽然懂他的行为模式,但我完全不懂他的心思啊,好几次我都想抓着他的领子问:‘雷谦,你在玩什么游戏?’但又想,随他起舞不就中了他的计吗?我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进步,绝对不能再掉下去。”
还有一件事情她不好意思说的是:他又没说喜欢她。
没有喜欢,何来接受。
只是这样一讲不就代表她真的有在考虑,那她之前的信誓旦旦外加无数失眠又算什么,所以她连说都不敢说。
“我现在已经正视自己是个俗人这件事情了,我再也不想假装大方,再也不想假装懂事。”去他妈的温柔,去他妈的善解人意,“栗子上星期跟男朋友吵架,你知道原因是什么吗?她男朋友收下了别的女生给的巧克力——就这样喔,后来栗子的男朋友用了好大好大一束红玫瑰才让两人和好。”
叹了一口气,“现在想来,我以前简直就是伟人,雷谦一天到晚跟朋友唱歌,烤肉,联谊,情书礼物照单全收,口袋三不五时有两人电影票根,只要女生跟他要电话就会给……我以前居然都没有制止这种行为,虽然很不高兴,但完全没有制止过——但话说回来,也没立场那么做就是了,‘特别’是我自己认为的,对他来说,我就只是一起长大的玩伴。”
成裕天笑笑,“现在应该不只是这样了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这种行为叫做追求。”
“你太文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