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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梦的话,总会有清醒的一天。她等待梦醒后的面对现实,看自己是窝在哪层地狱里等待被推进血池里受苦受难,或是看自己飘飘飞扬的无主孤魂,随风吹拂,漫无目的地游荡缥缈!一切,仍维持原样。

    闻人沧浪依旧面容慈善地在她面前招摇晃荡,糖葫芦依旧是一天一枝陪伴她灌苦药,眼前阻碍视觉的白纱越来越淡薄,耳朵里教她听不清楚的混沌感也终于消失,她已能分辨出现实与梦境的差别。

    至少,她狠咬自己手背时的疼痛,强烈得骗不了人。

    她不是在作梦,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

    包括闻人沧浪赶至天魔教,救下她,那情景八成和黑熊大闹圣殿的惨况如出一辙吧?她猜。不,应该更惨,找机会应该问问闻人沧浪,他有没有很失礼地吓坏教中长辈?

    包括闻人沧浪一路上不眠不休地稳住她的心跳,在不确定她是否有机会被救活之下,仍坚持不放弃救她―难怪她的肋骨会严重断裂,几乎没剩几根完好,内伤比外伤更吓人,还痛到连呼吸都很想死。包括闻人沧浪在她身旁守着,伴她熬过每一次的痛苦折磨,她耳畔所有听见的安慰,全是他哄着骗着。

    包括那一场莫名其妙的前嫌尽释,胡里胡涂的和好如初。

    包括,闻人沧浪后头做了一件教她傻眼的大事,一件她不敢相信闻人沧浪……

    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闻人沧浪耶,竟然会去做的事!

    这一天,风高气爽,天,湛蓝如碧海,云,白哲若初雪,暖风中送来淡淡花香味,勾引在通铺大床里躺到快生锈的梦,像只刚学会飞的雏鸟,在窗边探头探脑,急于想奔进那片美景之中。

    最近她恢复情况良好,进步神速,视物愈发明白,手脚已能活动自如,就连食欲也变得不错,小口小口吃掉半碗粥没问题,老妈子闻人沧浪却仍是顾她像在母鸟顾一窝鸟蛋似的寸步不离,盯她吃、盯她喝、盯她睡,几天前她趁他去端药,偷偷溜出房,到花园去晒晒暖阳,想将自己一脸吓死人的惨白脸色给晒个红嫩一些,她不想让自己这张脸深深烙印在闻人沧浪心里,因为病了很久,她削瘦得惊人,脸颊都凹陷下去,眼下好大一轮黑影,占去全脸一半,她揽镜自照后,险些要放声大哭,四处寻找假人皮想要易容,好丑好丑好丑,她变得好丑,以前的双颊润粉、神采奕奕、婀娜多姿,全跑哪里去了?她很爱漂亮的……她不想被闻人沧浪看见这样的她――就算、就算他老早就看光光了,她还是想挽救一眯眯的尊严。可惜她才踏出房不到二十步,便被闻人沧浪发现,扛回肩上,打包带回通铺,逼她躺着休息,继续在通铺大床上生锈发霉。

    好不容易直到今天,她再度逮到机会出门,老妈子有事外出,没空和她绑在一块儿,外头太阳暖烘烘,她决定挑战老妈子的忍耐度第二次,反正,老妈子近来任她予取予求,不会翻脸、不会吼人,甚至连瞪她也不会,她就像倍受溺爱的孩子,爬到老妈子头顶上撒野。

    她披好外褂,套好鞋袜,将自己包得密不透风,外头气候虽暖,但她仍是觉得冷冷的,手脚冻得像冰,每晚都要靠闻人沧浪以内力煨暖她,她才能好好睡一觉。

    这段时日,她发现闻人沧浪真的很会照顾人,而且,充满耐心,包容她的小小任性,原来他并不是一个独善其身的男人,对于他所珍惜的人,亦能那般小心翼翼。

    梦踩进严家精致园景里,小步悠哉踩着石阶,柔荚攀扶栏杆,龟行走着。

    呀,久违的清新空气!久违的风光明媚!久违的鸟语花香。还有,久违的!

    小当家,严尽欢。

    严尽欢坐在大池南侧的长廊石椅,春儿自是跟在身旁,主仆两人剥着菱角吃,有一句没一句闲聊。梦在严家最熟悉的人,勉强算得上是严尽欢,冒充她婢女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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