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第(1/8)页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闻人沧浪瞠眸醒来,额际一阵莫名疼痛,像有支细针,钻进脑里。他下意识先往身旁床位瞟去,空的,她不在那儿,床铺早已冰凉许久。他以指爬梳如瀑长发,坐起身,看见一地狼籍,他听见懊恼的叹息,从他口中吁出。

    他到底在做什么?

    小心眼的迁怒,失去理性的报复,粗暴占有她青涩身子……

    她是天魔教小妖女这件事,真的有教他愤怒无比、不愿接受吗?

    没有。

    他与她的冤仇,原本就无关生死,没有恨到要置对方于死地,她羞辱了他没错,她将他当进了严家没错,除此之外,她还做了什么?

    她陪他一块儿在严家里,窝着当个小婢女,开开心心拎着竹帚、拧着抹布,一边拐他工作时,她也没闲着,做做样子地耙耙落叶、擦擦桌子,跟在他身旁打转。

    他沦为仆役,她不遑多让,把自己搞成一个丫鬟,她并没有选择易容成严尽欢,以主子身分来戏弄他。被拐着扫地,有她在。被拐着劈柴,有她在。被拐着挑水,有她在。

    她并非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任凭他自生自灭,她一直,陪着他。

    地板上散落的芝麻大饼,冷硬如石,惨遭他踩碎的那块,可怜兮兮烙有一记鞋印子,她买回它们时的眉飞色舞,他记忆犹新,她白玉贝齿陷入葱香厚饼的同一瞬间,美眸宛如坠入成千上万的星光,将她的小脸衬得闪亮,她连第二口都来不及尝,便忙不迭再去排队的猴急模样,全数印入他眼帘,只是当时被怒火遮眼的他,正眯细着长眸,远远瞪她,她浑然未觉有个男人正紧握双拳,气愤她的欺瞒,兀自笑得灿烂如花。

    那几块饼,会沦为地板上的残渣,是因为她满心喜悦地捧着它们,想与他分享,他几乎可以想象她踏进他房里之前,是怎生的欢愉,她绝对没料到,等在里头的,是个盛怒而失去冷静的男人。

    被撕裂的姑娘衣裳,控诉着他的残忍,他让自己心爱的姑娘尝到了痛苦……

    等等!

    思绪退回去退回去!被撕裂的姑娘衣裳,控诉着他的残忍!不是这一句,下一句下一句!他让自己心爱的姑娘尝到了痛苦……痛苦……姑娘……心爱的姑娘!闻人沧浪被五个字惊吓得久久无法言语,向来冷然的表情,添了些许憨傻。他知道自己不讨厌她。

    他知道自己想要她。

    他知道自己渴望她。

    但他不知道自己爱着她。

    他不曾,深刻地爱过谁,不知道那种滋味是酸是甜是辣,宽阔天地,无边无际,他何时为了谁,敛下羽翼,歇翅停留?又何时为了谁的一声娇笑,甘愿拿一身武艺去当个小打杂?更何时为了谁,失控至此?

    那就是爱?

    那种对他而言,不曾存在过的字眼?

    那就是会让人发出傻笑、会让人行为脱序、会让人悬念挂心、会让人忐忑难安、会让人变得不像自己的,爱?

    他气她的欺骗,但他爱她。

    他气她的戏弄,但他爱她。

    他气她的不老实,但他爱她。他气她的调皮捣蛋,但他爱她。她极可能是抱持着玩玩就要走的敷衍态度,但,该死的,他还是爱她。

    闻人沧浪雷极般急跃下床,套上长裤,不顾上身赤裸、长发散乱,他以轻功飞奔出门,要寻找她,告诉她,要她撕掉那层虚假皮相,用真实面容面对他,不许再隔着冷冰冰的假皮,然后,要低头,他一定要低头道歉,当然,为求公平,她也得为她的行为做些表示吧?用她软绵绵的嗓音,说“下次不敢了”;说“好嘛好嘛,你有错,我有错,我们算打平了,谁都不许再生气哦”;说“亲一个,笑一个嘛”

    江湖上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女人绝对宠不得,若宠上了天,男人未来日子就难挨,要宠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