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沧浪找春儿找了一整个早上,找到他那张原本就不和善的冰冷脸孔更加教人退避三舍。过了午膳,春儿终于回来,当她出现在他面前时,手中端着满满一碗饭菜,一口一口扒着,小嘴里咀嚼咸香猪肉,油腻的亮光,像层胭脂,涂在红唇上,衬托双唇丰盈。
“怎么又生气了?”她叼着筷子,坐在他身旁:“真想替你改个名字,叫臭脸武皇大冰块。”
“……”随便她爱给他取哈怪名,他才不介意,他只介意她一整早不见踪影,是跑哪里去了?
“我早上去替小当家办事,又是抓药又是买甜糕,忙到连午膳都没吃呢,瞧,我随便挟几样冷掉的菜,就赶着来找你,你却摆一副臭脸给我当配菜呀?”她獗嘴,故意埋怨道:“我早上不在府里,你一定是光明正大偷懒不做工嘛,是不?没有人请得动你呀,你巴不得我最好别出现在你面前吧,整个上午你都赚到了耳根子清静,又没有损失,气呼呼的做哈呀?难不成,你这么想念我呀?”说到后来,她又诘诘掩嘴笑了。
他睨她一眼,明显的,寒冰似的面容稍稍解了冻。“还没吃饭就快点吃,啰嗦些什么。”他轻哼。
她没打算为难自己肚子,努力进食,吃得两颊鼓鼓的,像只栗鼠。
闻人沧浪与她并肩,既没拉开两人之间挨得惫近的距离,也没有拂袖离去,他听着她悉悉索索吃饭的嚼食声,目光落远,望向严家远处宅楼。
这一刻的平静真是稀奇罕见。
不曾有哪个姑娘敢窝在浑身散发冷傲的他身旁,吃得这般狼吞虎咽、津津有味,偶尔挟一口肉要喂他,被他狠狠一瞪也不会抖着竹箸缩回去,不时能听见她啧啧咀嚼菜肴的满足吁笑,让他怀疑她手上那碗饭菜究竟有多好吃,为此,他张嘴吃下几口她喂来的饭菜,味道普普通通,和他今天中午吃到的滋味相去不远,甚至饭菜冷凉之后,口感不若热腾腾时美味,他是个刁嘴之人,威名与权力,使他拥有享之不尽的美食华裳,养成他习惯吃好的穿好的,他从不在食衣住行上敷衍了事,此时却完全不想挑剔嘴里尝到的饭菜是否精致对味,因为她笑得多甜,甜到似乎连他咀嚼的冷冷饭菜,也逐渐传出一股甜味。
大饭碗吃到见底,连颗白饭都没剩下,春儿―
现在应该要称她为“梦”―搁下碗,打开手边另一个油纸包,取出一个圆状糕点,上头洒有橙、红、青、白等等切成小丁的酸甜水果块,果香四溢,底下的糕点以牛乳及蛋液打发再蒸熟,呈现蓬松绵软的口感。
“这是小当家分给我的五果蛋奶糕,咯,分你一半,尝尝。我排好久的队才买到呢。”
“你自己吃。”他又不贪嘴,不像姑娘家嗜甜。
她却挤眉弄眼地露出佞笑:“你好下流哦,打这种坏主意呀?”
她的这句话,来得突兀,而且指控得莫名其妙。
他打什么坏主意了?
他不过是叫她“自己吃”,这几个字横着听竖着听,再正直不过,是哪里坏了?
“我懂我懂,我很善解人意的。”梦扳下一小口,叼在唇心,唇儿一吨,就要用嘴喂他吃。
到底是谁下流呀?
他以他武林盟主之名立誓,他压根没有这种无耻念头!
至少,在她把糕点咬在唇心之前没有!
“来,我喂你。”她口齿含糊说,双手已经攀上他的臂膀,粉樱嘟唇凑上前。果不其然,她听见他闷哼一声,热唇下一瞬间含住她的,小小一口蛋奶糕,在两人嘴里化开,舌尖尝到果香甜味,糕点早不知道被谁咽下,双唇间再无阻碍,只剩纯粹的彼此。梦曾天真想过,要是她在圣女试验中被宣判落败,她真想马上拉闻人沧浪上床欢好,彻彻底底从他身上去演练那些她在淫书中瞥见的香艳插画,畅快淋漓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