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君前便将积蓄全数留给她,两袖清风,真要怀疑她是图我身后家产,没见过有人明知嫁了不久便会成为寡妇,还催着人娶——”
“呸呸呸,童言无忌!”安七巧还笑着,眸中却隐隐多了几分心伤。“算命的说我是旺夫旺子的命格,一定能帮你逢凶化吉,再说什么寡妇不寡妇的,我真要生气了!”
“是啊,哥,还有时间,我一定会找出解毒方法,就算我看不出端倪,也还有其他名医——”
常相思顿了顿,忽然想起一个人。
“对了!我游历途中救了一位迷途又被毒蛇咬伤的美妇人,也是为了安置她,我才在王家药堂暂留,等她丈夫循着她留下的记号寻来。听说她丈夫间是御医,因为看不惯昏君所作所为,带着她离京四海遨游,见识过不少疑难杂症,或许他能看出你究竟中了何种奇毒。”
“太好了!”安七巧把希望全放在那个未曾谋面的男子身上。“那她丈夫何时会到?”
“按照柳姨推测,就这一、两天了。”常相思站起身,“柳姨跟着她丈夫行医济世,见多识广,或许也能从毒发时的症状,想到任何有助我们解毒的事,我先回药堂带她过来”
“我跟你去。”
“不用了。”她把刚起的安七巧又压回椅上。“我去去就来,你和大哥新婚燕尔,可别浪费任何相处时光。”
常相思走后,常如毓才向妻子询问妹妹为何没跟左永璇一起,反而独自离家,成了走方郎中?安七巧立刻将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转述。
“左永璇的爹娘反对,王妃还气到一病不起?”他听了竟然摇头低笑。“相思是中了情敌的离间计了,其他皇亲国戚有可能挑剔相思身分,独独定远王府里不可能有人嫌弃相思出身,尤其是定远王妃,否则我也不可能如此放心将相思交给左永璇了。”
“什么意思?”安七巧听出他话里似乎有什么玄机。
“你不知道吗?左永璇他娘在嫁进王府前,可是京城里赫赫有名的‘地痞流氓’,要比出身,相思远比她好得多。何况王妃性情豪爽、不拘小节,绝无可能反对这桩婚事,倒是凤仪公主一直钟情于左永璇,从中作梗的可能较大。”
知道他对朝中人事的熟悉,安七巧对他的分析确信不疑,对相思的婚事总算放了心。
“那就好,等相思回来我就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不,别说。”他撇撇唇角,状似十分不悦。“让左永璇自己找来。亏我如此看重他,想不到他竟然连个凤仪公主也摆不平,让别人有机会伤了相思的心。相思也是,那么容易就中了旁人计策,可见她心思单纯、阅历尚浅,让他们两人再多受一些时日的折磨,更懂得珍惜眼前人,日后才不会再轻言别离。”
“我懂,就像我和你,对吗?”她嫣然笑语。“就算身体不再,魂魄依然相依,无论将来如何,我身边永远有你,对吧?”
常如毓倾身在她唇上一吻,低语:“先前想着无人观礼,我们才一切从简,既然相思来了,你想不想穿上凤冠霞帔,让我正式迎你进门?”
她摇摇头,玩着他修长十指。“那我不就得暂住外头,等你迎娶?可是此刻我连跟你分开一刻都舍不得,我只想待在你身边,其他繁文缛节都不重要,反正你已经在相思面前承认我是你妻子,这就够了。”
“就猜到你会这么说。”
常如毓起身拿来一瓶酒,为彼此各斟了一杯。
“那么,至少喝杯交杯酒。”
望着他不再寒冽如冰,又回到从前那般的温柔,安七巧盈盈一笑,端着酒杯与他勾臂,饮下迟来的交杯酒。
“这酒……”她喝完才觉得不对劲,“怎么很像我酿的梅酒?”
“当然像,这本来就是你酿的梅酒。”他牵唇,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