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暇,时候到了。”
双方来到较无人烟的城郊,左永璇一声令下,随行护卫立刻从怀中取出一粒黑丸掷地。
霎时,一股彩光冲天,不一会儿,五名身著夜行衣的蒙面人由四面八方齐聚而来,将常如毓团团围住,展开一番死斗。
见情况不对,安七巧立即由树梢跃落地面,扯开嗓子大喊——
“来福~~”
左永璇右脚一拐,差点没从屋檐上滑落。
这这名字是他假装失忆赖在相思身边时,她义子以刚死的爱犬名字硬套在他身上,这件糗事京里不可能有人知道,除非是——
“七巧!”果然是相思的好姊妹安七巧。
常如毓也瞧见了,迅即以凌厉剑势冲破五人阵,飞身来到安七巧身旁,横剑便落在佳人玉颈上。
“别伤她!”左永璇急喊。
“那就叫他们全退下。”常如毓环顾包围自己蒙面人和白无暇。“我无意和你们纠缠,只要我安全离开后,自会放了这位姑娘。”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信守承诺?”左永璇压根儿不信。
“别管我!”安七巧完全不理会架在她脖上的长剑,急急告诉他:“世子,相思被设陷入狱,再过六日便要斩首示众,时间紧迫,你再不立刻出发,只怕到时只能为她收尸了!”
一瞬间,架在安七巧脖上的长剑微乎其微地颤了颤,也没人看见身为人质的她,悄悄握住常如毓的左手,拉著他的手碰触自己身后的腰带,让他发现夹挂在那儿的一管筒子。
“小心!”
常如毓拔出筒子,朝左永璇掷出,所有王府护卫立刻飞身护主,没想到筒子落地,没射出任何暗器,只不断冒出大量浓烟,呛得众人猛咳不止。
常如毓和安七巧趁乱逃逸,不一会儿功夫,便已将追兵远远抛在身后。
“……已经甩开他们,下来休息。”
常如毓一路握著她手腕,搭出她脉息紊乱、气血稍虚,像是过度操劳所致,一等确认离开对方追捕范围,便在满是芒草摇曳的河畔停下脚步。
“那是什么?”安七巧见他抬路撒出不少白色粉末,好奇追问。
“迷引粉,既能除去我们留下的行迹,还能抹去气味,就算找来猎犬也闻不出你我去向。”常如毓说完,便将装有不少余粉的瓷瓶递到她面前。
她拿了就往身上背的百宝袋里塞。
她早已习惯他每回有什么防身的稀奇宝贝便给自己一份,就连刚刚那管烟雾筒也是他先前给的,正好派上用场。
“把药吞下。”他拿了颗鲜红药丹出来。
安七巧拿了就吞,须臾便觉得有股热气从腹里窜往四肢百骸,打通所有郁滞血脉,顿时神清气爽不少。
她微愣,继而明白他不著痕迹的关心与温柔,心窝暖呼呼的。
“把相思的事仔细说一遍。”
“嗯,就是秦仁恭那个坏蛋现在当了县官,妄想吃回头草,被相思狠狠拒绝。我为了求相思逃狱,不得已让她知道你还活著……”
安七巧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常如毓本就冷凝的神色越发阴厉。若是眼光能化为利箭杀人,远在千里之外的秦仁恭只怕已被射出千疮百孔。
“好,很好,看来当年秦仁恭为娶公主退了相思婚事,我仅止破坏他成为驸马的美梦、阻拦他升官之途,竟是过分仁慈了……”
他不怒反笑,俊美脸庞上,薄唇勾出一抹笑花,美则美矣,可浑身散发出的那股宛若阎罗的森寒之气,教人望之生畏。
玉阎罗……
明明笑得如此魅惑人心,周遭却又隐隐浮动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安七巧忽然明白,为何江湖人称他为玉阎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