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欠缺的,就只是他的一句道歉吗?不,好像不是这样。在轩辕如相将自己关在地字七号房里不见任何人两日后,耐心有限的盛守业,即以定心镜定住了她,再将她给掳来这一处他长年所居的盛家宅邸,将她关在这座凄清无人声笑语,美丽又空洞的华宅里,任由她继续去自艾自怜。
像抹游魂似地在这座大宅里又晃了一日后,轩辕如相站在广大庭园里的一棵大树下,一拳重重击打在树身上,抖落了树梢上所积盛着的雪花,再低首看着自己红肿的拳头。
「本大爷可不是什么只会钻牛角尖的女人……」就算要难过,这几日来她已把这辈子所有的难过都给用光了,一味地缅怀着所失去的,这一点也不像是她的作风。
对,就是这么着,她得重新振作起来才是,就算她已无法用炼丹这法子抢回她的男儿身,那她把希望寄托在花楚身上不就成了?哼,她才不要像个呆子般地等到十年后,既然花楚因失去巫力而无法施咒,那只要花楚能快快恢复巫力,不就可成全她的心愿了?在她回到客栈后,她就要马上去炼丹,尽全力炼出对恢复巫力有帮助的丹药,再一日日地给那个花楚进补,她就不信她非得等到十年后才行,她定要在一年后灌
饱花楚的巫力!
娇羞露脸的朝阳,将雪地映照得晶莹璀璨,一头全身雪白的狐狸不知是打哪儿冒出来的,站在远处的雪地里静静地瞧着她,让本来已重新燃起斗志的她止住脚步,亦在她脑海里唤醒了些许她遗忘多年的往事。
她想起来了……
大约是在她八岁的时候,在一个雪日里,她曾在自家的后山上,救过一只后脚被捕兽夹所夹伤的小狐狸,可数日过后,却有个与她年纪相近,左脚包裹着伤布的男孩前来向她道谢,而那个男孩,不但有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他还有着……
宛如天仙般的美貌。
「我该如何报答妳的恩情?」
轩辕如相呆看着眼前无与伦比的出众美色,在大大惊艳过后,想也不想地就把这话说出口,既没考虑到后果,也没去管是否会强人所难——
「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男孩面上的表情状似有些困扰,沉吟了许久后,他迟疑地问。「妳要我娶妳为妻?」确定要用这么经典的报恩法吗?早被迷昏头的轩辕如相,再坚持不过,「对,你非娶我不可。」
犹豫了好一会儿过后,男孩似是豁出去地对她点点头。
「我明白了。」他在她的面前单膝跪下,一手抚着心口,「我以我的身分对妳起誓,来日,我定当以身相许报答妳的恩情。」
缓缓吹拂而过的冷风,吹散了久远前的回忆,亦将站在树下的轩辕如相给彻底吹醒,还为她带来了一身的冷汗。
不……不会吧?
原来那个孽是她亲手所造的?当年她没事干嘛叫人以身报恩啊?
很可能是因为……当年以女孩身分养大的她,以为自个儿真是个女孩,所以在见着了那个漂亮的男孩时,她就……她就……
犹记得那日在澡堂里上演过美男出浴记的盛守业,是这么对她说的。
因我是来报恩的。
天哪,她真的真的做错事了……
雪地里的足音,在这四下皆静寂的时分听来格外清晰,暗自吃了一惊的轩辕如相回过头,就见她已躲着数日的盛守业正一步步地朝她走来。在他走至她的面前时,她忽然冲动地蹲下身子撩高了他的衣袍和裤管,而后,万般不愿承认地看着他脚踝处,那一道陈年的轮状伤痕。
盛守业绕高了两眉,居高临下地瞧着她那看似有些心虚的模样。「妳终于想起来了?」都让她拿乔好些天了,也该是让她明白什么叫自作自受了。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