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晚安。她打字回道。
——晚安。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我今晚会好好对你说明的。
——虽然我是有一些疑问,不过并不是非知道不可,我向赵嫂表达出希望找您谈谈,目的只有一个:如果您允许的话,新的工作约能否作废?
她倒是开门见山的说了。
那头被她的直言无讳给弄得一时无语,迟迟没有回复,可能正在百思不解着这个向来温婉柔和的奉娴,讲话做事都极之圆润,从来不会以尖锐的一面示人,怎么今天突然就如此开门见山了起来,一点修饰都没有?
奉娴可不管那头的人在想什么、或者是怎样不可置信的表情,接着往下打字。
——金先生,您知道,我是个背景极之单纯的人,对于目前发生的情况,我非常的担忧,且感到困扰。
——如果你对人身安全感到疑虑的话,那么我可以做出保证的。
——你自个儿都处于在逃状态呢,哪来的能力去为别人的安危做出背书?
奉娴翻了个白眼。
——你不相信我能做到吗?
那头似乎对她没有立即打字响应不满,觉得很没面子,于是丢了这一句质问过来。
——我相信您对下属的关心,也相信您会做到完美。但那不表示她就可以为此放下一切的担忧。最后一句话奉娴当然只会放在心中吐嘈。
——那就对了!相信我,我会尽快处理好一切的。你,以及赵嫂他们都不会有事的。那些目前进驻在家里的人,虽然看起来不像善类,其衣着品味更是完全不符合我们的审美观,但他们其实是偏向我们这边的人,不会对你们造成伤害。真正有可能伤害你们的,是那些隐在暗处窥视的人。不过,不管那些人想要得到什么,都不至于对你们动手。毕竟你们只是我的员工,不是亲人,对他们没有任何妨碍。
对于这个想当然尔的说法,奉娴不以为然的挑眉看着,没有马上回应。她和赵嫂他们确实是外人没错,但在金家人口凋零如斯、全无往来亲属的情况下,如果想要对金郁骐做出胁迫之类的行为,目标若不是定在他的知己好友身上,就会是他们这些老员工了。
老员工的价值或许没有重要到能令金郁骐就范,但用来权充警告一下还是可以的;也没人会指望区区的小员工可以用来动摇金郁骐,让他去做不愿意做的事。
所以,无足轻重的炮灰,可有可无,别人动起来也不会手软多少。伤害重要的人质可以令被胁迫的人做出国破家灭人亡的决定;而,伤害不重要的炮灰虽然没有办法造就如此伟大的成效,但用来让被胁迫的人难受一下还是可以的。
奉娴很清楚自己目前正荣膺炮灰丙的角色。任何与金郁骐有关的人,都正在被密切注意中,直到尘埃落定之前,她都得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如果她还算重要也就算了,坏人要算计她之前还会慎重考虑一下伤害的轻重,以免弄巧反成拙,达不到想要的效果;偏偏她是一点都不重要,到时一个不小心手重,人挂了也就挂了,都没地方喊冤,金郁骐也不会跑到她坟头搬演五子哭墓的大戏,或者多烧几卡车冥纸给她在阴间发大财,并且指天咒地的发誓必为她报仇等等的?
她就是个路人丙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那一种。
所以奉娴这些天里左思右想,愈想愈觉得自己前途很暗淡,不如闪人先。等到一切都过去了,而金郁骐终于能和那些黑道切割干净了,若还需要她的服务,那她再回来就好了,不必现在留在这儿看热闹。天大的好奇心也没有她的小命重要。
问题是,金郁骐不会放人。不是说她有多重要,而是基于面子问题,他大少爷肯定不允许别人看扁他,就算他其实心底没把握能将她护得周全,可是大话还是说得满满的,而且拒绝被人质疑。那